“这事···。”
“你也不必推辞了,互相成全罢了,老头子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瞎完。只是没想到三个丫头,还是你最合适,若是你二姐···,不提也罢。”老太爷笑了笑,勉强起身去端了茶水来喝。
梁恬也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在另一边坐立难安的母亲,觉得十分滑稽可笑,“既然爷爷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孙女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了,过两天老家有只船队过来,你去接一下。里面有个姓齐的后生,是我老友家的小孩,你们也许能合得来。”
原来方勇说的就是这个么,梁恬也知道自己今年上半年闹了这么一出,这家里不可能就这样不计前嫌,让自己轻松的接了生意,必然会找个人来制约自己。
不过这时就到了,看来是老爷子早有打算了,若是怀安不出事,或是事情出的再慢些,那自己的棋落得便比老爷子慢了几步,误打误撞快了一步,只是初生牛犊的运气,那接下来便去会一会这姓齐的世交。
···
白地城算不得冷,偶尔积起的白雪,不过三两天光景也就散了,等到再起时,又像是重新来过一般,下着、下着就白了山头。还有那池子里隐约可见的冰渣子,迎上飘落的雪花,又凝在一块儿,活像一对冤家。
年年岁岁都是如此的小城,在住惯了的人眼中没什么区别,只是浣花园里最近有些热闹,从外地请了个琴师,换了些时新的曲子,使得城里的书生秀才争相去感受一番。
销远虽不是什么文人雅士,这等赶时髦的事,自然也少不了,趁着家里无事,便约了三五个好友,订了上好的位置,在浣花园里磋磨时间。
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友中的一位,突然问起销远,“去年年中时候,你与梁家的三姑娘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大半年也不见来往了。”
这倒是把许久不出来游玩的销远问到了,眼睛一骨碌,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梁恬竟是茶会之后,此后竟再不见来往。
“我也不知道呀,来过这里几次,也不见人,想必总有要忙的事。”销远回道。
那友人却笑了起来,颇有些艳羡在里面,又去拿了桌上的点心来吃,过来一会儿正瞧见个熟人,便对销远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到,那可不就是梁家的三姑娘。”
销远也探出头来去看,还真是许久不见的梁姐姐,见对方也在看向这边,便伸手打了声招呼。
兴许是那边也不忙了,见着销远打招呼,那人便从那里饶了过来,笑着说道,“马公子,还真是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谈不上好不好,了却了一些事,又再生了一些事,种茶家不都这样么,倒是近来一直不见梁姐姐,又是去哪里发财去了么?”销远起身让了位,背靠着湖心坐着。
“不过是回了老家一趟,哪里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倒是听说马公子家里今年赚了不少,又起了高楼。”有人让了座,梁恬便坐了上去,也当聊些家常般,与销远说说话。
“翻新旧宅子罢了,不值得一提。梁姐姐近日也忙着么?家里的堂姐前些时候还在念叨,你近些时候都不去她那里玩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些场面上的话,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谁也没好再提起思明。等到又有伙计来找梁恬时,短暂的寒暄便也就结束了,各自回了旧时样子。
再与友人坐了一会儿,趁着天色尚早,销远也坐着马车回了宅子,宅子里一片祥和,正在布置过节用的物品。
只是与往年略有不同的是,今年这一切便都是新上来的林亮在布置,跑前跑后,活似这屋子里的主人。
“少爷,你回来了。”
只是对自己的态度又十分谦卑,若是生在官家,这副谄媚颜色倒能讨得些好处,来我商家做事,反而显得奴才势利,是个大厦倒了随时会跑的梁柱。
“嗯···,等下你到我屋里来下罢。”销远迈过门槛后,才回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