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是说藏尸的地点吗?兄弟们白天不敢太过招摇,现在正打着灯笼去找,若有消息也该差不多了。”江湖人士说起话来,倒是百无禁忌,直白的将梁恬的话中之意说了出来。
人有时便是这样,越不想见到什么,便越有什么发生,这事儿还没合计多久,外面便有人回来,在汉子边上耳语一番。
“三姑娘,那人找到了,只是···,恐怕过不了今晚了。”看着这满桌子的菜,汉子实在说不出口,那人最后被找到的地方。
饶是有些猜测,梁恬也没料到,事情竟真是这样发展的,这背后的人好狠,两条人命的事。梁恬又想起还躺在床上的张娘子了,也不知到现在怎么样了,一天过去了,那边也还没来个人报信。
一时之间,梁恬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该报官,可又担心那衙门根本找不到始作俑者。
到最后,还是一旁沉默许久的梁蒙先让汉子去将孙老二安置,等这事情有了结果再来报。
若是这汉子再与梁蒙相熟一些,便知道后来的一言不发才是出了问题,等汉子走后不久,便又有人来,径直去了梁蒙的小屋里。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从屋里出来,往黑夜中行去。
···
昨晚深夜时候,在外浪荡了一天的孙老二,提着从店家那儿混来的酒水,一路上边喝边走,一摇一晃的往自家茅草屋走去,准备一觉睡到天亮。
还没到门口时,已看见门边有几个人影在等着,黑黢黢的一群,不像是善人,又是半夜上门,必定没什么好事。孙老二见势不好,转身就往巷子里跑,谁知他进巷子事便被人盯上了,这还没跑出几步路,便被人拖了回去。
一行人前后进了孙老二的茅草屋,黑灯瞎火的,撞得地上的锅碗瓢盆叮当响,不知是谁点亮了火折子,才给这茅草屋带来一点光。
孙老二趴在地上,被人擒着脑袋,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句,“我们来做个交易。”
这架势还能是什么交易,孙老二在心里冷笑着,可又不得不扮着谄媚的样儿说道,“这位公子,有事儿尽管吩咐,若是有我能办得到,我孙老二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效劳。”
在市井里混惯了的人,自然有些眼水,这群人来者不善,必定没打算让自己好过。现在既然开口说是交易,那必定会先留着自己,等事情成了,自己这条小命就不好说了。
可孙老二是何等人也,那大门朝南开的县衙也进去过几回,还会被这几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到不成,这样想着,孙老二又给自己壮了壮胆,
“西门张家的二姑娘,你可认得?”那人接着说道。
这怎么会不认得!张家在白地城虽算不得什么大户,但也是小有底蕴的人家,偏偏还有五个花一样的闺女,大女风风光光嫁到了刘家去了,二女出路差些,也是西北的梁家,还有三个待嫁的女儿,也是各有千秋,惹得城里众多公子哥儿们追逐。
“认得,认得。”孙老二赶紧点了点头,又往上瞟了一眼,阴影中的领头人,看不清面目,只有腰间的鱼尾玉佩晃晃荡荡。
“认得就好。”领头男人念叨着,突然问了一句,“你杀过人吗?”
“这···,这···。”孙老二突然哑了,等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公子,杀人偿命,我不能做啊。”
领头男人笑了笑,说道,“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这是定金,等事成以后,还有一锭。”说完,便将手中把玩的银锭子扔到了孙老二的面前。
沉甸甸的,该有五十两!见钱眼开,孙老二心里一阵窃喜,这又能够自己挥霍过好多年了,富贵险中求,这事情到能替他走一遭。
“公子,说了这么久,不知是什么事让小的去做。”自家道中落以后,孙老二再也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虽也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等到这明晃晃的银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顾不了其他许多,铤而走险,再去那衙门一遭也值得。
开弓没有回头箭,等到孙老二被一男子带到怀安家附近的小巷子候着的时候,才突然惊觉这事儿,这可不就是要人命的事儿!可哪里还回得了头。
不会有事的,孙老二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前撞去。
等回过头来时,孙老二只觉得头上的星空耀眼,这荒废已久的茅坑正好做自己最后的栖身之所。也不知那个被自己推到在雪地的人怎么样了,孙老二不想去想,若是黄泉路上她来索命,那就再死一次吧,只是再不想这么痛了,那刀子入腹时,实在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