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听罢,突然一顿,有些严肃的说道,“是不是我的伙食费花的有些高了?”
“嗯?”思明突然有些蒙,这东家是怎么回事,自己这会儿会来这里,明显是为了昨日宴席上的事,他却扯一些其他的事,依正常的商家,要么表忠心,要么附会,完全不需要打着哈哈把这事混过去。
“李东家,我的意思是如果对马家在生意上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早跟我说,我们再来解决。”话直白到这样,总不能再打哈哈了。
“怎么会有?我倒觉得这马家不愧是白地城的大茶户,什么都好。只后悔没有早些上门求见,买点茶叶回去自己喝也不亏。”李铭还是那样笑嘻嘻,让人看不出喜恶。
思明见问不出所以然,与李铭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了。一边是尽挑为难处的吕家,一边是来路不明的李家,今年这生意到现在都没个定数。
两个时辰后,吕凤禄终于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笑,容光焕发的,听到思明来了,脸色却是一沉,立马收敛了情绪,踱步到正堂里来。
“王东家,久等了。”
思明立马起身迎了出去,作揖道,“吕东家,别来无恙。”说着便把吕凤禄往堂里请。吕凤禄也不客气,在思明的对面坐下了。
“想必吕东家也知道,我这次来···。”谈生意的思明,自然也改了往常的冷脸,随时陪着笑。
还未等思明说完,吕凤禄已接了话,“知道,这也不是我挑刺,只是我大哥让我过来,必然是要让我把把关,各种情况我都必须得考虑着。
我家虽不是做岩茶的大茶商,但是别的茶也有些名头,自有些包袱在。那往来的客人喝了茶,喜欢的,不能今年还能买到,明年便买不到了,白损了名声。
说得明白些就是,这茶今年买了,明年还要买,那么这茶户能不能年年都供茶就必须得考虑进去。”
思明早知道会有这层顾虑,便敞开了说,“吕东家有这一层顾虑也是自然,那茶山想必吕东家也去看了,马家也就是作坊小了些,其他不管哪里都能称得上一个好字。况且这作坊迟早是要扩的,马老爷年纪大了,忙不过来。从今年起,家里的两位少爷也要帮忙了,这自然会安排下去。”
“王东家,你也甭给我画大饼,这作坊是茶户的底气,底气不足,生意自然会有问题,早知今年要招茶商,肯定已经修饰过了,如果不是勉强不了,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何况外面的风言风语,进你们耳朵的自然比我的多。”
思明心里清楚,其实吕凤禄说的一点没错,马家这几年的势微不是无缘无故的,在外有夏家人吸血,在内又不得不应付那群叔伯,才有这副谁都能欺在头上的惨样,以现在这副模样来招茶商确实比以前都难了许多。
“吕东家,对于这一点,马家可以付出一些诚意。”
吕凤禄脸上的冷色终于有些缓和,伸出手比了个八字,“八贯钱。”说完便不再说话,等着思明搭腔。
狮子大开口!夏家几十年的交情,尚且才拿九贯钱,这吕家是多看不起马家才会出到八贯钱!思明来时,马叔仅松口到九贯三百文,这八贯钱如何肯做!
思明不禁把笑脸收了,颇为严肃的说道,“吕东家,这八贯钱的生意,马家还做不出来。前儿夏家从这儿拿茶给的是一两一钱,今天我也不跟东家绕圈子,马家最低能妥协到九贯五百文。希望吕东家明白,做生意是一个巴掌拍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