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十分感激姑爷将自己扶了过来,又听了这略有些酸意的话,悄声对高进说道,“姑爷,不是我说道,那铺子本是以前老爷留下来的产业,姑娘念旧对你发了些脾气,你也莫往心里去。姑娘念着你的面儿,那铺子已还了回去,铺子花出去便也就花出去了,剩下也还够花,还望姑爷体谅一下姑娘心里的苦。”
高进被人说中了心事,有些不耐烦,那铺子是自己大手大脚花出去的没错,可也没必要每人都来说一句,还有些人阴阳怪气来说,‘你福气好啊,花出去的铺子自有老相好的替你赎回来’。本就是丢了面儿,才回来乱发一通脾气,现在真赔了铺子还有些惋惜。
“管好你自己的病,有个三长两短,另请厨娘,出的还是你姑娘的银子。”说完便自己回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铭怡便请来了医师,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能先养着了。
兜里没钱的日子,高进便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也许是出去玩腻了,竟比出去游山玩水来的更舒服一些,便越发的呆在书房里不出门了。
只是这送来的饭菜却与原先不同,滋味不如往常,过了两日便有些忍不住去看看,林妈躺着,是铭怡上灶做的菜。
本来吃现成的也不好说些什么,高进便退了回来,谁知中午送来的菜,竟比之前的更差,不是咸了,便是淡了,便拿了菜去堂里,安安也一脸不愿,“你这是给人吃的菜吗,为着那几两银子苛责安安的吃食吗?”
铭怡知道是他吃不惯这事物,偏不自己说,又思及前几日他也搭了把手,也没把他的责备放在心上,只软软的说道,“我托大伯去找了,估计还要两日,我也自知厨艺不行,只能让你搭把手去外面拿点吃食回来。”说着便解了腰上挂着的锦包塞在高进手里。
高进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便出了门,径直去了万香楼,拿了些平日里没吃过的菜回去,路过马家宅子时,正见到几个伙计纠结春生去官府里,本想上去问个究竟,可担心手里的饭菜凉了,便回去了。
难得在正堂里吃一次饭,一时找不到话说,高进随便说了一下,前几日见到童春生与梁显相遇的事,谁知铭怡却十分欣喜,一定要让自己去与大伯说。
高进本不屑于去做背后说人是非之事,又想到前几日实在丢了面儿,如今铭怡说这事关大伯茶园之事,是重要之事,便也破例去了别院。
马斌正在作坊里管着晒青之事,听到高进来了,便回了院子里。高进将前几日见到春生之事与他说了一道,对方果然十分欣喜。几番寒暄以后,高进便回了家,在外面得了尊重,心情也舒爽了起来。
不到晚上,便有别院里的马车送来厨娘,也是姓林,自称是林管家的女儿,也是林妈的侄女,原一直在别院里帮厨,怡姑娘这边紧急便先送了来,将就用着,等用到秋后再去城里物色新的。
新的厨娘来了以后,家里的菜色果然好了起来,虽不如林妈的老道,胜在花样多了许多,倒更符合高进的口味。
肚子满意,高进也软了脾气,又搬回了屋里住。
新来的厨娘年轻力壮,收拾了东厢房出来做了书房,虽暂时没有银子添加新的家具,把以前书房里的搬过去也还用得,高进心里也没甚不满意的地方,又回到了往常的样子。又因之前在吃了亏,不再去浣花园了,也断了那群朋友,这一点到让铭怡也欣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