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知道啊。”菌人有点得意,微微昂头大声的道:“我们虽不同族,但可都是精鬼,怎么可能......”。
“我确实担心长琴,不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在钦原的瞪眼下,菌人也发现自己又话痨了,于是赶忙闭嘴,静静的听着萧石竹回头对如玉微笑道:“他治国不错,但打战不行;要比心眼,更不如他那叔叔吴回了。我敢肯定,长琴此战必败!”。
萧石竹虽语气平淡,但钦原和菌人,还是如玉闻言后,还是纷纷一窒,也没再搭话。屋中再次被寂静所包围。
他们想不明白,长琴手上有十万精兵不说,且是王位的正统继承人,属于有道;而吴回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兄长都毒杀了,还想连侄儿也弄死,属于无道。有道伐无道,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无道败而有道胜啊。
“你们一定在想,长琴打吴回,是有道伐无道,为何还会输是吧?”片刻后,萧石竹从他们脸上的疑惑,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冷笑一声,讥讽道:“这个世道,胜败从来与又道无道毫无关系。两军对垒,你说你有道,你占理,敌人就会放下武器投降了吗?再说了,你不妨把有道掏出来瞧瞧,这所谓的有道值钱多少?还是可抵十万雄兵?”。
“所有的有道,只是能给战争带来一定的胜利,而非全部。”萧石竹抬手一指自己的脑袋瓜子,又补充说道:“而绝非能是赢得战争的全部因素。”。
此言一出,其他鬼微愣下;这番言论他们虽然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得会觉得有些荒谬,可尽然也是无言以对。
正如萧石竹所说,现实就是如此;有道的鬼不少,可还是一辈子都被其他无道的鬼欺压着。最明显的,便是酆都大帝。这货无道了数千年,在冥界依旧稳如泰山的坐着霸主之位。
想通了这点,他们心里便释然了不少;同时对萧石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长琴一旦战败,如果他还活着必然逃走。”萧石竹沉吟片刻后,握着身前桌上茶杯的右手五指,悄然握紧又松开,同时低声道:“他会找一个立足之地,然后再从长计议;但偌大的冥界,他一个亡国太子又能逃亡到哪里去呢?”。
神情凝重,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逃亡。”紧接着,不等他鬼搭话,他便猛然一拍案几,又开口道:“就是我的九幽国。”。
把菌人和如玉,都吓了一跳。
“那岂不是更麻烦?”钦原细细思忖一番后,微微垂首若有所思道:“吴回一旦成了新的火王,必然不肯饶他;如果知道他在我们的国中,肯定是要讨要的。但如果不把他交出去,我国与祝融国必有一战。而如果交出长琴,我们又成了无信之国。冥界诸鬼,都会认为大老爷您是胆小怕事的懦夫的。”。
“嗯,所以吴回定然不会让他死。”钦原的话点醒了萧石竹,只见他把头一点,娓娓分析道:“他会打败长琴,但绝不会马上杀了他,而是把他当成一块烫手山芋赶到我国之中,让我国进退两难。”。
语毕一声轻叹,皱了皱眉后合起了双眼。
钦原和菌人,还有如玉都纷纷皱眉;九幽国方才吞并了共工国,国土扩张兵源紧缺,不可能为了长琴和吴回死磕。这就像一个死局,无论你走那一步,都是吴回得利。
一时间,他们也焦头烂额。
“为王者,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众鬼沉默中,盈盈的声音从屋外缓缓传来。话音刚落,就见身着一袭白衣,手握灵蛇长杖的她站到了门前,悠悠道:“九幽王,您皱眉了。”。
“国师来了。”萧石竹淡淡说到,却没睁眼;盈盈感知异常,听力也不弱,之前萧石竹他们的谈话必然早被在厢房中休息的盈盈,听了个真切。
盈盈点头,迈着轻盈的步伐过了门槛,走入屋中后,在钦原对面坐下。
“祝融国想把长琴当成烫手山芋丢给我们,又能怎样?两年前他们与大王在瞑海上的那一战,就让祝融国士兵死伤无数,其后他们又与共工国摩擦不断,国内经济也一直在下滑。再加上此次大战后,国中立马因王位,而发生了雪上加霜的内乱。曾经的猛虎,已成一只病猫,有何可惧?”盈盈转头对萧石竹嫣然一笑;在感知到对方在听闻她的分析后,眉头已然展开,便又道:“大王一定是有办法了吧?”。
“你啊。”萧石竹对她指指点点一下后,与她相视一笑,道:“没错,他吴回胃口不小,我萧石竹胃口更大;既然他觉得长琴是烫手山芋,硬要丢给我,那我就接着。长琴是正统的火王继承者,在祝融国中必然是有群众基础的。既来之,则安之,我何不借此吃了他祝融国。”。
“无非就是改变一下部属的事。”萧石竹站起身来,之前挂在脸上的愁容,已然随着他展开的眉头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