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看着王启年，嘴角一抽，冷冷的说道：“我是通过我多年的经验，发现孩子有问题，怎么你要质疑我的专业？作为厨师我确实是不如你，怎么你还要跟我谈谈怎么看病，我可不是厨师专业毕业的，我大学学的就是儿科，我以我二十年的看病经验，我认为你孩子就是一个精神病，你有什么疑问吗？”

王启年指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笑着说道：“我确实是不会看病，可是我身后的马院长会看，你用不用再让马院长复查一下……”

马大夫看着王启年身后的马院长，脸色一红，可是嘴里还是说道：“我刚刚说的，我是怀疑这个孩子有问题……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给孩子做一个检查，我觉得我做的没错！”

马院长看着马大夫，关上了身后的门，然后小声的说道：“老马啊，昨天启年过来跟我说了你给他孩子看病的事，我还是不相信你会这么做。可是我今天亲耳听见了，我对于你的行为我感觉很伤心，老马啊，你不应该这么做啊！你这是公报私仇啊！没有必要啊，你跟老王能有什么大的仇恨，需要这么做吗？”

“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建议他们再去做作检查，多做检查总是没有什么错误的，你们说是不是？”

“老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在我们单位的时候，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再说你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啊，你怎么能对孩子下手呢？你这么做可有些太不地道了，有些过分了啊……要不是昨天马院长拦着，我今天可是跟你没完……”

“你们当年太欺负人了，我在你们单位每天早上都得去打扫厕所，我一个留学欧洲的儿科专家，每天只能去打扫厕所，我心里不舒服……尤其是你王启年，每天打饭的时候，你还差别对待，你的碗里从来都没有过一块肉，你这还不是对我不好？”

马院长看着马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每天让你打扫厕所，是我安排王启年做的，有什么事过来找我，不要怨老王！”

马大夫吃惊的问道：“马院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埋汰人呢，多少我也算是个专家，你怎么能那么做呢？”

“我那是为了帮助你！那是我唯一可以帮助你的方法。”

“为什么？我要知道原因？”

“你的嘴太坏，嘴太快，我必须挡住你的嘴，不让你多说话，我才让老王安排你去了人最不能说话的地方，尤其是你还有洁癖。我觉得你在厕所里，只有埋怨老王，就没有时间说其他的事情了……”

“我觉得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这样做其实是可以先告诉我的，我的嘴其实挺严的，你们每天都让我打扫厕所我当时都快疯了，你们这样做有没有考虑我的感情，我也是有自尊的人，你们那么作是对我人格的践踏，你们做的太过份了！”

“至少你还活着，我只能保证你还活着，像你这样的口无遮拦的人，你一定会出问题的，所以我才让老王好好的把你看住，让你少说话，所以我们下放在老王单位的这些人最后一个都没少，我们都还活着，这个结果其实确实是最好的，活下来才可以看见现在的美好生活，你说是不是？”

“我承认打扫厕所是为我好，我太爱乱说话了！可是王启年每天在吃饭的时候虐待我，这又怎么说？难道这也是为我好吗？”

王启年抢着说道：“那就是为你好！我那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别忘了，你是被下放改造的，你一定要被别人看起来很可怜才行！你想想是不是我在饭上克扣你之后，其他的人对你好多了呢？是不是这样？我这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欲先与之，必先予之。”

“你就好好的骗我吧，你看我像那么愚蠢的人吗？”

“老马，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连事实也都不承认，我们当年确实是被他们照顾了，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可能根本就挺不到今天，你也不想想当年我们的情况有多么的险恶，你又是一个留学生，而且去的还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英国，你想想你那时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帮助，我们才没有遭受灭顶之灾。你在那里工作的时候，你想想你比你的那些同学们，你想想他们的遭遇，你好好想想吧？”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们了……我真的做错了……难道他们？”

“是的，你大错特错，尤其是这次，你更是错了，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我其实就是想吓吓他们，我都跟我精神科的朋友说好了，我就是想吓吓他们？”

“我也是这么跟王启年说的，要不然你觉得老王能跟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吗？那可是他的亲儿子！昨天精神科的老赵专门过来找的我，跟我说起你，说你要干的事情……你说说你啊……”

王启年看着马大夫笑着说道：“我们全家昨天专门去拜访了马院长，你把我岳母差点没有吓死，你做的太过分了，昨天幸亏马院长给我们好好的解释了你心中的对我的不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必须认真的向我们道歉，不是因为我！我当年确实是对你不太好，可你得怨那个时代，不要怨我，我能把你当作自己人，我才会把你当作我们自己的人那样的对待，因为我们的碗里也没有肉，那些肉是给那些重体力的工友们吃的，我也没有办法给你。我当时只能做到把你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来对待，我只能做成那样，虽然我当时很同情你们，但是我的出生也不好，我不能向你示好！我只能做成那样！我为我当时的行为向你道歉……可是为了这个孩子，你必须向我们道歉，因为这个孩子一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

“什么……李芳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对不起了，我……”

说罢，马大夫走到姥姥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拿孩子开玩笑，我真的错了，改天我一定亲自到李芳的坟前道歉……我对不住了……”

姥姥看着满脸真诚的马医生，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王容生看着那个医生，嘴里说着：“抱……抱……”

马医生见状连忙抱起了孩子，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孩子已经在自己的白大褂上尿了好大一片，不由的苦笑道：“果然是个聪明孩子，还知道给自己报仇呢……果然确定一定是个好孩子……”。在大家的哄堂大笑中，王容生心里想着：“人生可能就是这样，有时候看起来对你好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坏人。有时候看起来就是坏人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可怜人。自己当年就是被那个女人骗的好惨，自己居然相信她真的是来帮助自己的，结果却是把自己活活的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