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公没有说错!士家大族只知家族利益,何曾顾及过天下?”他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主公,你果然才是这乱世之中的唯一明主!”
此时此刻,南阳卫将军府。
张济脸色铁青的手持着一张白帛,面前的案几上则置放着一个木盒……盒中是宋果的项上人头。
白帛上的文字只有寥寥数行,却令他悚然心惊,因为那是南鹰给他的最后警告:驻大军远离于西京之外,纵叛兵祸乱于东都之侧,你这个“卫将军”卫的是什么?还是做一个征南将军吧!尽快收复荆州,才是你唯一的自赎之道!至于张绣,他只配做一个平南将军!
“曹操误我!”张济持着白帛的手越抖越厉害,终于一把扯碎白帛,跃起怒吼道:“而南鹰,你辱人太甚!本将誓雪此耻……”
“叔父息怒!”坐于阶下的张绣苦笑道:“如今曹操、刘表两路人马皆败,凭我军仅仅三万余人的兵力,你准备如何雪耻?”
“本将……”张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如今在南阳、三辅一带,他和南鹰的实力都是守成有余,攻略不足,如果他敢于孤军深入,势必会遭到长安和洛阳的两方夹击,几乎是一个必败的结局。而一旦南鹰收拾了袁绍,集中主力南下,灭他只在反掌之间。
良久,他颓然坐回道:“难道,本将真的要甘做区区一个征南将军,去当南鹰消灭刘表的鹰犬?”
“如果当真如此,你我叔侄倒是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张绣沉吟着:“依南鹰为人,向来言出必行……不过这么一来,最终的下场只不过是领一个无权无势的闲差,碌碌一生罢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张济疑惑道:“既不能兴兵复仇,也不能逆来顺受,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有!”张绣点头道:“投靠曹操!”
“什么?”张济愕然道:“此次曹阿瞒害我们损兵折将,又触犯了南鹰,为叔还没有和他算帐,你竟然还想要投靠于他?再说,曹操和我们并无交情,我还不如投靠刘表!”
“二袁覆灭在即,纵观天下,最终能够与南鹰一较高下的诸侯,除了曹操再无他人。而刘表身处荆州四战之地,必成众矢之的,亦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张绣侃侃而谈道:“诚如叔父所言,曹操和我们并无交情,愈是如此,愈显叔父之重!曹操也算得上一代枭雄,如今正处于实力暴涨之际,若能得叔父之助,定会欣喜若狂,引为臂助!”
他见张济仍然沉吟难决,又道:“叔父以为,南鹰和曹操孰强孰弱?”
“当然是南鹰!”张济毫不犹豫道:“曹操虽然实力雄厚,比起南鹰来,他还差着一大截!”
“这就对了,锦上添花岂如雪中送炭?”张绣微笑道:“屈服于南鹰之下,你我叔侄毫无前途可言,而加入曹操一方,则令曹操如虎添翼,必受重用!更何况……”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想最终脱颖而出,眼前我们只能联弱胜强,蛰伏待机!”
“贤侄你言之有理!”张济闻言微微动容,然而仍是有些犹豫:“可是,此事毕竟关乎我们日后前途命运…….容我再思!”
“叔父不可稍作犹豫!”张绣断然道:“此次我们算是彻底得罪了南鹰,若不从其言去攻刘表,很快便会迎来渤海军的征讨。若投向曹操,自有曹操出面为我们挡灾,而南鹰也会心生顾忌,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此言是矣!”张济恍然省悟,不由霍然起身:“若非贤侄及时点醒,吾几乎自误!事关重大,便劳贤侄亲与曹操会唔,细商我军加盟之事吧!”
“请叔父放心,侄儿一定不辱使命!”张绣微笑道:“便如许攸所说,我南阳乃天下第一大郡,人口众多,物产丰富,恰与曹操势力毗邻,而你我叔侄麾下更有精锐步骑三万余人。一旦双方联合,领地相连,兵力互补,便足以和南鹰抗衡。曹操闻听侄儿前去,只怕会倒履相迎!”
“可是,刘表怎么办?”张济突然忆起一事,不由脱口而出:“若他怪我背信弃义,又当如何?”
“刘表?这些年来,我们为他挡住南鹰,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又敢如何?”张绣露出不屑之色,嘿然冷笑道:“他杀了孙坚,南鹰和孙策恨不得生啖其肉,而我军加入曹操后,实力已经远胜于他,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孤家寡人,还敢来送死不成?不瞒叔父说,此次小侄出使曹营,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要趁着南鹰无力他顾之时,与曹操合兵夺取荆州……否则,我们日后如何能与南鹰一较长短?”
“什么!”张济听得不由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