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阿滢心里好似猫踩尾巴似的叫起来。
阿滢本是心眼儿多的人,一颗心有十颗八颗心窍。如今阿滢内心之中,更不觉骂了声粗口。
她心念转动,是连环套?崔冰柔挑衅便是算计?
不会,崔冰柔那疯子都没沾到自己一根手指头。
她也无暇寻思究竟是谁对自己下手,是那变态的章莲太子,还是不乐意娶自己的韦玄。
眼见自家芜姊姊都快要疯了,要紧是别让这天大的污水泼在自己身上。
栽赃陷害,总须人赃俱获,自己总归是谢家族女,总不至于空口白牙一说,便信了。
那么今日还有谁近了自己的身?
当然只有一个,便是身边这天真无邪,懵懂撞在自己身上,一团稚气的谢倩。
总不会是自己错疑了这么个小妹妹?
阿滢下意识怀中一按,果然衣襟之中隐隐多了件东西。
只怕就是那枚丢了的发钗。
耳边尚自听到谢倩天真又担切的嗓音:“芜姊姊的钗,又去哪里了?她,她可是极在意这及笄礼。”
仿佛一个小妹妹,在极担心自己的族中姊姊。
大风大浪都过去了,面对谢倩这天真无邪话语,阿滢竟不觉生出了一股子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在刚刚,自己甚至都觉得谢倩还不错。
她柔弱无骨的手灵巧的往怀中一拂,掌心拿着那钗,这是当偷儿的本事,也是变戏法的手段。用掌心握物,手指摊开,别人看不出手里拿着东西。至于这钗放哪里,眼前有个现成。
阿滢一拉谢倩的手:“是呀,这下可丢脸了。”
言语之间,竟似幸灾乐祸,仿佛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因为看到别人热闹而兴奋不已。
谢倩眉宇间有一缕不易察觉的嫌弃,一闪而没,掩饰极好。却不知,阿滢拉拉她手,顺手就将钗送入谢倩的袖子里面。
谢倩袖子宽大,袖口却束起来,这是时下元郡流行的服色。这样子一来,袖子就变成个小口袋似的,可以放下女孩子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布料柔软,那钗落进去时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谢倩也是浑然不觉。
一旁谢芜已经呵斥起碧砚,身为婢子,碧砚竟连钗不见了也不知晓。
耳边听着崔氏沉声:“阿芜不必急切,碧砚,你可瞧见了什么,你若说话不尽不实,我定不饶你。”
嗯,崔氏精明,碧砚抛的媚眼,肯定是留意到了。
肯定连哄带吓,准备为自己女儿救场。
肯定,也恨透了偷钗人。
阿滢犹自握住了谢倩的手,若有所思。若自己错疑了谢倩,谢倩也没什么损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