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没什么好矫饰的。
葛先生接道,“而如今的东山呢,黄开去,黑莲散,物阜民丰,乃一美地,宛若珍宝。偏生许兄你又没有根脚,如此珍宝落于你手,宛若婴孩持宝行于闹市,岂能得安?若非许兄你有平灭东山黑莲之功,极为耀眼,达祖廷,只怕你根本等不到愿珠丰收,得挪地方。”
“如今,你既收了愿珠,那些人自不会再与你客气,暗地里,为了新任东山属令位置的归属,各方的角逐早开始了。所以,你不挪位置,那是不可能了。当然,也不全是坏消息。你到底是有功之臣,我已进言府令,为免你越级向申诉,府令会酌情帮你运作个好位子。”
“除此外,你既然不在东山属令的任了,这次昂贵的拜码头之旅,可以提前结束了,省下的愿珠也是一笔可观的资财。”
巨大打击之后的些微好消息,并不能平息许易心头的郁闷。
但局面已如此,非人力可抗,现在想来,他也忍不住嘲笑自己单纯。
彼时,愿珠丰收,他还幻想着长居于东山属令的位子,年年享受大量的愿珠入袋。
在这残酷的修行世界,能有这般想法,本身幼稚得令人发笑。
暗自嘲笑之余,许易的大脑也在飞速开动着,他在想到底有没有挽回的办法。
让黄开回来?请黑莲教人马重新入内,残民令三城人口锐减……
一个个狠辣的办法,在他脑海跳跃,但终于被他否决了。
三城百姓何辜?
虽然修行至今,他心肠已硬,但到底没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更不会向别的修士那样,将没有修为的百姓作为蝼蚁般对待。
“罢了,便宜不能让自己一人占完了。”
终究无可更改,许易也只有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
他不是看不开的人,既然不能霸住东山属令的宝座,自然要尽可能地在此基础,为自己谋得更有利的局面。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葛兄既然对我的处境洞若观火,连属令也关照到许某了,想必对许某这个东山属令的位置,不会没有想法。你我不是外人,葛兄也不会负我,若有建议,还请言明,许某必定择善而从。”
葛先生出个大拇指,“许兄拿得起放得下,不愧当世豪杰。不瞒许兄,葛某也的确为许兄筹谋了一番。现在争夺东山属令的势力不少,但最有希望的也只有四五家。但这四五家目前是个势均力敌的状态,许兄你的力量很关键了。若是运作得好,没准能弄个不错的位子,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许易眼生迷茫地道,“我的力量?这些大人物争夺,我有何力量?”
葛先生又替许易分一杯茶,道,“许兄千万不要小看自己,黑莲教作乱多年,连祖廷都为之侧目,但何曾听说有谁成建制地消灭过黑莲教?你立下的功劳,已经达祖廷了。虽然祖廷那边尚未有反应,但谁都不能不顾及。这也是没有人选择对你用强的原因,只等你识相而退。总之,你的倾向很重要。”
许易微微一笑,“看来葛兄已经全盘替我筹划好了,许某这有用之躯,不知被葛兄卖与了谁,若是价钱不好,葛兄可别怪许某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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