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更何况东方王国的战争规模比你能想象得可怕得多。”
“这套象棋取材于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期的一场真实战争,战争的一方是楚国,另一方是汉国,两个国家隔着河水列阵,各自的规模都高达几十万人。”
咯噔!皮尔斯手里的卒摔在棋盘上。
“几……几十万人?”
“至少每个国家十万人是有的,东方王国和西方不一样,为了恐吓敌人,他们往往会夸大自己的军队规模。【聚兵四万号十万】,在他们看来,战争在征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皮尔斯不解:“一个国家的领袖毫无顾忌地说谎,难道他们就不怕死后上不了天堂?”
“天主教的异教徒本来就上不了天堂,而且难道你以为我们的政客就不说谎?都是一样的,说谎是人的本能,所以诚实才是教养。”
皮尔斯心虚地闪了闪眼睛,重新捡起棋盘上的卒子。
“十万人的军队,所以这个刻花纹的圆盘子代表两万人?”
“你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皮尔斯兴奋了,啪一声把卒子往将边上一拍,占住了跑远的士的位置,骄傲地对王也说:“现在我有两万个农夫在城堡里放羊种地,你输定了!”
王也痛苦地捂住脸:“是是是,您圣明……”
这棋是下不了了。
洛林白了王也一眼:“你很闲么?难道那位石大爷在新大陆逛腻味了?”
“逛腻味不至于。”王也投子认负,“前天二位想去了圣戴拿的船厂参观,我向皮尔斯借了夜来香号。可谁知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暴雨,石姑娘晕了船,所以大爷才把北上纽约和波士顿的行程延后了。”
洛林猛飞过去第二个白眼:“石姑娘都身体不适了,你居然还有闲心陪皮尔斯胡闹?”
王也老脸一红:“主客之别嘛……”
“一般的客人不会提出要把女儿嫁给导游吧?”洛林促狭地笑,“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10号,你们在迈阿密滩参观码头的时候。”
王也被洛林挤兑得手足无措:“船长……老板,石大爷就是随口一说。我今年都过30了,和石姑娘差了近20岁,和大爷倒是只差了9年……”
“在清国这似乎不是个问题。”洛林想了想,“在欧洲也不是。我只看到你未婚她未嫁,怎么看都是一对好姻缘。”
“可是石姑娘才12……”
“只要你忍得住,完全可以等到她16岁再拿走她的处子贞操。”
洛林站起来,掀开书房的地图板,露出皮尔斯手绘的亚洲海图。
“王也,我就直说了。”他看着图说,“石潮生带着女儿来这里大概是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我们实力不济,他与女儿客死异乡,方便疍盗与我们正式宣战。而如果我们的实力符合他的要求,就把石香姑嫁过来,制造联姻。”
“他最早的目标应该是我或者皮尔斯,这得看我的意见,是否对石香姑满意,是否愿意成为合伙人的女婿。但见到你之后,你显然比我们更适合。”
“至于你……”洛林扭头找到王也,“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从一个为了几十枚金路易就四处流浪的水手变成今天身家十数万镑的资本名流,为什么一直不结婚?不仅仅是夫人,你甚至连情人都没有。”
“清人重视血脉,把欧洲女人看作异类,不愿结婚生子,我能理解。但光我所知,波士顿的清人社区想和你结亲的就超过十家。”
“三妹的父亲是咏春的嫡正传人,人家教女儿教得好好的,生活环境也随着劳工社区的建立突飞猛进,为什么突然把女儿送给你做儿徒?是看上了你的八卦游龙么?”
“你倒好,三妹才到你身边,不过夜你就把儿徒变成徒儿,还强行塞到皮尔斯身边。为什么?”
洛林叹了口气:“你要的是根,想回清国去,所以你排斥的根本不是血统,是归属。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应了石潮生的求亲?你呆在瓦尔基里上,呆在迈阿密,永远找不到理由回清国去,难道你就真打算一辈子不娶?”
王也吭吭吃吃面露难色:“船长,我是怕我们以后和疍盗合作……”
“合作是合作,人生是人生。”洛林抄起图槽里的教棒,点在星岛的图标上,“如果你确实愿意迎娶石香姑的话,我对亚洲倒是有一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