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先生,请问我的人就位了么?”
罗伊的副官板着一张扑克脸:“从来没有真正的关押。牢房的门在巴沙尔老爷离开时就打开了,我们的人也早已经撤离。至于你的人是否就位,你应该问您的军官,那位魁梧的大副,还有那只花孔雀一样的司炮长。”
“但您并不允许任何人来见我不是么?整整两天了,您是我这一生见过最尽责的狱卒。”
“因为我一点也不信任你。”副官冷冷盯着洛林,“在我看来将军提出的要求是合理的。为了降低巴沙尔老爷的戒心,我们需要临时关押你的水手,控制你的帆船,等巴沙尔老爷走出城堡,这一切都会还给你们。”
“但你不同意!你不同意拆除炮兵阵地,也不同意让我们控制你的船。你不识大体的小气让将军不得不把权宜之计变成一场闹剧,你的人就暗藏在船上,地牢里也塞满了刀枪!你想过么,这些东西要是被巴沙尔老爷发现,将军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洛林抬起手,亮出手腕上紧缠的绳索,“就像我说的那样,上校是个天真的年轻人,只要你们在关押我的时候假戏真做,他就会欢喜地忽略一切不自然的东西。”
“我是说如果!”
“事实没有如果,少校先生。”洛林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哪怕有如果,也已经被你的敬业抵消了。”
“不要试图用言语激怒我,卑鄙的贱人!”副官走近前一把揪住洛林的衣领,“我忠诚于将军!囚禁你也是这份忠诚的一部分,因为只要掌控住你,将军就不会和巴沙尔老爷一样,变成被你出卖的对象!”
“是么?真是令人感动的忠诚。等这次事件结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
洛林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少校,你听到什么了么?”
揪着洛林衣领的副官怔了一下:“似乎,外面……”
“是枪声!”洛林嚯一声站起来,轻轻松松挣脱了少校的纠缠,平举起手臂,“海娜!”
头顶的窗板随着他的呼喊哗啦碎成无数小块,木碎飞溅,有道黑影用比碎块更快的速度降下来,在临近地面的位置兀就衍出两道雪亮的刀光。
刀光如月!
仅仅是一闪的功夫,其中之一就顶住了副官的咽喉,另一道挥过洛林的手腕,擦着皮肤把缠紧的绳索削成了两截。
短碎的绳子像死蛇一样跌落到地面,直到这时,副官才看清了袭击他的人影。
“海娜.耶斯拉……”
“我有无数理由杀掉你。”海娜翡翠般的眸子死盯着副官,“包括你丢掉本该交给洛林的四餐三茶,砸烂牢房里的床,以及自作主张把草绳替换成绞着牛筋的粗绳。但你昨晚撤回了对洛林用刑的命令,所以你有十秒钟,找出我不该杀你的理由。”
副官被迫高昂着脑袋,余光瞟过四周,和他一起守在牢里的士兵都已经举起枪,表情里填满了震惊和迷茫。
他咬住牙:“女人,如果你的刀刺下去,我发誓你和你的会长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5秒。”
“该死的,我们可是盟友!”
“3秒。2,1……”
“海娜,别吓坏了少校先生。”洛林揉着发麻的手腕用调侃的语气说,“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尤其是外敌当前的时候,更不该拿自己人练手。”
他说着话,抻着懒腰打开牢门。
屋外有艾德雷、王也和莱夫,三人带着水手们早早便制服了牢门外的十个守卫,又在牢门打开的瞬间一拥而入,轻易解除了牢门内十个守卫的武装。
坡道的喧嚣传进来,裹藏着呐喊、嘶吼、惨叫还有凌乱连绵的枪声。
洛林静静听了一会儿,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你害我错过了开头,少校先生,很精彩的开头。”
“现在该去支援你的将军了,要是去晚了,我不仅会失去第一个合伙人,说不定还得赔上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