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骨灯长燃不灭,保着主上您寿命不绝,这等宵小之徒哪是对手……”
听到有关瓷骨灯,便起了兴趣偷听。
不时一阵漠然之后。
“不过这些叛妖虽授命于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保不会倒戈与我。”
“要是这些妖反过来咬我,我必然,泥足深陷而不得善终……”
听此言实在叫我吃惊惶恐。他同叛妖的关系,竟是如此。
我原本以为同江湖上所言,珺氏一族遭了管理上的失误,才叫凶猛之妖和妖兽逃亡而叛。
经江岷王一事,和后来人族奋战胜了叛妖一等。
叛妖混沌之声已是残章短吟,如今更受关注的便是整个妖族同人族愈加崩裂的关系,乃至越加频繁的小战小伐。
“如今这些妖已到了落幕之刻。不过他们挑起来的争乱还在不断发酵。”
“人族和妖族终要有背弃敌视的一刻……”耳中听来他的声音
我不解,哪会有人类期盼着人族同妖族迎来撕战。还是说他在图谋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图谋,能让他押上两族之战……
我心悸胸闷。手不慎打翻了那碗汤水。
他启门而观:“你在做什么?”
纵使心里惧怕,我强装镇定自若,拾着地上的碎碗。我跺脚悲愤,指着地上石子,哀道:“绊得我摔了个半死……”
“可惜了我给你做的汤……”一副目露哀戚、神情真挚无辜的样子,果然惹得他没有多加怀疑,安慰我道:“无碍。”
登高楼能望见客舟几扁,皆游荡飘零,最后被芦苇掩映看不得见,芦苇丛生,也被朦胧雨丝捶打洗涤……
我对着手上的灵鸟一阵叮嘱,叫它一定要把这信笺带给父亲。
叛妖之祸原是珺潋一手挑起,不知其中还有什么原因和阴谋,不过珺潋现下煽动着两族之战。
我开始对他有所忌惮,若不是有所求,此时我哪还会与他待在同一屋檐下。
雨歇下后,闻到露浓湿润的清香味道,也难使我心情舒畅起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牵来一匹棕马,将我抱着翻上马,新雨后的泥泞已湿掉了马蹄子。
“难得空闲,想带你散散心。”他道。
他一挥鞭,只觉身轻如燕,同他驾马驰骋。
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心一惊胆一战。他紧揽着我在胸怀,手中之缰绳未松放。即使如此我劝他骑慢些。
他应该没听见,眸中皆是一路上繁华喧嚣的风景。
在大街上纵马忒疯狂了些。心中之顾虑和难安皆剩满脑子嗒嗒马蹄子声。
不知何时骑到了郊外,满鼻子新鲜清爽的露水草味。他开始驱着马慢行,我的头也不大晃了。
“你看,一个城的光景一下子看完了。”我头顶上,他轻笑道。我无奈笑笑,实质上我一路都在护着差点被刮下来的脸皮,哪来兴趣赏景。
不过此般慢悠悠在野外草地上,也算能赏上一两个景。比如说碎枝灌木、绿树红花……
忽听他叹着长气,莫不是也绝此景无趣。我转头望他,想出口说些什么,对视上他深邃清洌的眸子,他久视我似等我开口。
而我却是咽了口水,话语皆被咽入肚中。
听见他道:“有时候我会很厌恶活得如此明白的自己。”语气淡淡毫无波澜。
我不知他为何作此言,便默默不作答话。
哪想到一阵静默之后,他翻下了马,草地上踏上了重重的鞋印。猝不及防,他动作大力莽撞,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扯得我胳膊有些疼。
我还未吃痛抱怨一番,他便急不可耐,一番拉扯,我被他抵着大桐树边上。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一番叹息。
“你动什么?”他语气十分诡异,我倒担心起来自身安危,“哪怕是此时我杀了你,也未有人知晓……”
心脏砰砰要跳出来,颔首低眉,手中皆是虚汗。对他之惧怕愈加强烈,怕不是他知晓了我对他的企图。
此时如同伴着一只睡眼惺忪的猛虎。他肩上落着几片枯叶。
他浅笑,捏着我的下巴让我能同他对视上。浓重的鼻息愈加接近,我本意要躲开,他手之力道叫我动弹不得。
右手抚上他那边胸膛,本意识到此是好机会,只是手只停在那处,没有再下来的动作,皆因是我心中惧怕。
他捏起我的右手,不消一瞬,我之双手便被他牢牢抵在头顶。
手背触着粗糙树皮,磨得我有些疼。
我屈眉不快,挣着手欲摆脱此。他挑眉一语:“不高兴了?”我十分疑惑,他眼中玩味十足。
没等他玩味多久,暗中一道光束袭来,从他背后直穿过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浸上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