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终于给我买到了甜水面饼子,天天大清早排队都没有排到。
我看着手里那盘大大的饼子,竟有些怜惜起来,舍不得吃掉它。
一人执着收紧了的扇子,把我脑瓜敲得稀巴烂。我转头,是阿落那厮。
他道:“它有我好看吗?看它那么久,都不看我。”
嗳?人和饼嫣然有可比之性。他那厚脸皮,还要跟饼比,在我心里,外在永远不重要,我更看中甜腻可口的内在。
我不搭他,一口一口咬着我的饼。
他又敲了我一顿,我实在恼火,干脆抢了他那扇子扔出了老远。
他无奈至极,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饼还没吃完,听见窸窸窣窣一阵不太友好的声音。
梦醒了,实在无奈。从小就耳尖,我苦恼许久。
眼睛一睁开,只见一红衣大汉朝我扑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那大汉抡一长鞭要抡死我。
想不起来我何时得罪过这等凶狠大汉。等我死后,可以慢慢想。
果不其然,天命佑我,我好端端的,也没少胳膊少腿。我朝四周看了看,找那大汉。
却只见,床头一只蔫了的凤归。
怎么说呢,它如今这个头跟雏鸡一般,而且蔫不拉几的,像是被割了喉放尽了鸡血,咳,凤血。
我糊涂了,想了想,感动到:“凤啊!是你用了毕生的法力为我赶走了大汉,是吗?”
我抱紧了他,心疼至极。我一定会救他。
白天趁着露水未干,那教妖器术法的夫子刚下了课。我堵了他的去路。
他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语重心长地说:“这情况,也只能是这器宠被反噬了。”
听了夫子慢慢悠悠、悠悠慢慢的解释后,我明白了。原来器宠若是做出伤害器主的事来,便会被压着他的器物中的力量反噬。轻则受些皮毛之伤,重则可一命呜呼。
听到这,原来那凶猛大汉是那凤归自己。越想越气,十分糟心。于是我想着把这只鸟儿丢了算了。
夫子制止我说,这器宠非常物,用心调/教必成大器。
夫子又长篇大论讲了一通这只鸟儿的离奇身世。他本是仙界凤归的太子翼城,被立储时才刚刚一千岁,年少有为,降服了不少妖魔鬼怪。
他啧啧叹道,犹如那说书先生。前途无量啊!哪知因那国君一时邪念误了民误了国,凤归整个一族都没有逃过灭族的召令。
国破那天,他战了三天三夜,最后他的尸身守在城门边上。可依旧被铁骑烈马踏破了身子碾碎了骨头。
不过魂不灭,长久眠于此玉扣中。
我感叹万分,的确丢不得。
如今这只堕仙,只能保持这般雏鸡模样,化不得人身出来。
夫子说,江陵有御妖族珺氏,善通兽神之法。解开这种反噬,只能给他们小娃子当做课余来练练手。
我得到了这番指点后,拎着这只雏凤去拜见传说中的珺氏。
长途跋涉来了江陵,养着器宠本就想着不再受奔波之苦。那只如今依旧累得不堪猫样。
比起以前,还多拎一只。
“你看啊,我不计前嫌,还想着救你。”
他不屑。
想着等他恢复正常了,便能坐着坐骑,轻轻松松潇潇洒洒来去,我告诉自己,忍忍就好。
有的事情,不是忍忍就好了。
我去敲那珺家的门,那门童也不通报一下便回绝了我:“我家公子,从不见美貌女子。”
我气急,怎可就以此般偏见就否决了我一干美貌女子。
我思来想去。
第二天我扮做一个翩翩公子。我执扇掩面,俏声说:“你家公子,我属意已久,不知能否一见。”
门童将我骂了一顿撵了出去,骂骂咧咧关紧了大门。
我只得左一个糊涂右一个糊涂,珺家公子不见女子也不见男子......
我抱着翼城,哀叹连连。
“恢复不了喽!干脆把你烤了吃了吧。”
他:......
“你意下如何?”
说书人一个拍板吸了我的神,我一眼望去,正装出场的青年守着一小块四四方方的木桌子,开始说起来。
“说起妖族的席瑜,现如今的胡城城主......”
说到了我兴头上。
我买了一袋瓜子,一碟米糕。打算听这说书消磨无聊至极的时间。
“席瑜堪称妖界出类拔萃、不可多得的才子。早年被妖皇收养了去,受了极好的教养。”
大多和我在家听到的无二,可见,说书人讲得是可信的。
翼城咯咯咯叫起来。
不叫还好,一叫就跟雏鸡分不出区别了。我跟他讲,你安静起来才是你自己。
我拿他没办法,许是饿了。
我边出言安抚,边剥瓜子给他吃。路上也没少他吃喝,食量比我还大。
他摇头摆尾,这时候还挑嘴,跟我撒泼也没用,我也没地方找来山珍海味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