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挣扎着,勉勉强强才能向前走一步。
“魏询!”
楚誉再唤时,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回音。
他接着又叫了好几声,可是都一样,回答的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心底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尝试用尽功力向前冲,可是他却觉得四肢乏力,根本抵不过这劲风。
这风沙就像一个超级大的漩涡,越陷越深,越来越大,直到楚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风将他拉扯的摇摇晃晃,晕头转向。
能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觉得他们还真是不走运。
楚誉在失去意识之前,还无力的唤了一声魏询,无奈就算有人回答他,下一秒他也听不见了。
他就这般,沉睡在了风沙之中。
楚誉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眼前浮现了一幕幕恐怖的画面,只见鲜血淋漓,无尽的黑暗中,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母妃,她就像往常一样坐在窗户前,提起笔,抄录着一些诗句,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当他慢慢转头的时候,他恰能看到他的父王,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母妃写字。
这样的画面,久违了。
不过瞬间眼前一黑,他突然又看见了母妃离世的画面,他看见他的母妃安静的躺在床上,没了气息,他用力摇晃着母妃的身躯,唤她醒来,可是都已经没有反应了。
他的母妃,就那般离开了。
再是眼前一黑,转眼,他又纵身一个悬崖边,他抬头,清楚地看到崖上站着一个黑衣女子,那女子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把弯刀,随即她便纵身一跃,轻轻的跳下了悬崖。
他骑马狂奔,并且大声的呼喊着。
“阿锦!”
没有回音,他此时只能感觉到额头的汗珠滑落,睁眼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他非常不适应。
他醒了,睡了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醒了。
他只记得自己与魏询在风沙中走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观望着四周,只见自己睡在一张木床之上,额头上还蒙着白纱,他猜想应该是在风沙中撞到了什么硬物才受伤的吧。
不过,眼前的这处房屋,他倒是十分眼生。
突然听见屋外缓缓地脚步声,然后木门“吱呀”一声,楚誉看到来人,着实惊了。
那女子面带笑容的走进,见楚誉醒了,没有多话,只是在桌上倒了一杯水递过。
楚誉还记得,她就是路上在客栈时遇到的那个夏清,他当时,还怀疑过她,不过,现在他更加怀疑了。
他只是接过了她递来的水,只见这水依旧浑浊。
他三两口喝了尽,还了她杯盏。
“我猜你定要问我为什么在这。”
夏清先开的口,楚誉闭着眼理了理思绪,没有出声。没有否定。
“你就当,我是来报答你的,上次公子的救命之恩,夏清说过要还的。”
她看他皱着眉,又看了看窗外,知晓他刚醒还不习惯这般猛烈的太阳,便走上前关了窗。
“我说过,我想治好西北的瘟疫,便一路寻找赤菇草,终于在公子所述之处,真的寻到了几只,家中兄长有匹快马,我便偷了快速赶来了这里,想着尽早治好西北的疫情,谁料我今日刚赶到,就远远看见公子您晕倒在巨石旁,之后,我便驾着马带公子寻了这间空屋,在此地休息。”
她缓缓说着前因后果,不过楚誉此时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同他失散的魏询。
“那…你可见到了当日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
夏清摇了头。
“只看到公子一人,我一路寻来这里,也都没有人的踪迹。”
楚誉听罢便起了身,但却突地头昏目眩。
夏清见状立刻想上前扶着,楚誉摆了手,夏清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动。
“公子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夏清说罢收回了手,转了身,然后在桌子上的药篮里寻了几味药,开始细细捣磨。
楚誉重新坐回床上,他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走不出几步便会眩晕,也寻不了魏询。
他的心,高高的悬在半空,激烈的跳动。
因为他此时只想知道。
魏询现在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