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欣有些说不下去了。“至于……若是当众拒捕，立刻斩首，与众观之。”</p>

“怎么？还不能抄他的家？”江河有些奇怪，自己原以为给他安的罪行，足够抄家了。</p>

自己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p>

一众世家见江河久久不语，还以为江河也知道罚得太重，罪名安得不符。都上前劝阻，可无奈只能在士兵之后劝阻，江河也听得不甚清楚。</p>

“卢尚书啊，那什么罪行能够抄家呢？”</p>

卢欣额头上涌起一层冷汗。“抄家之刑太过凶恶，景帝以后几无此行。唯有谋逆不道、煽动民情、哄抬物价、欺君罔上等几条……”</p>

江河仔细想了想，这些罪名按他身上都不甚妥当，看着卢欣道：“卢尚书这是不想报效朝廷，剪除这样的凶恶小人了？”</p>

“柱国，容下臣直言。柳……柳侍郎的罪行已至身死。抄家之刑，实在凶恶，不和仁德之君所为。如今天子初刚继位，当顺天德，不可妄造杀伤。柳氏一门六百余口，不能因柳侍郎一人堂前失仪而妄死啊！”</p>

卢欣一躬到底，几乎匍匐在江河面前。卢欣如此为柳氏求情，当然也不是和柳家有多深的交情，他是在表现自己的派系，这也是为了保全他自己。</p>

“罢了罢了！侍郎一年俸禄也有千石，洛阳米价一石百二十钱。他两年俸禄就是二十四万钱，加上十金一共是三十四万钱。卢尚书，我算得可对？”</p>

“对，柱国明察秋毫。”</p>

“侍郎降去四等，有哪些官位？”</p>

“禀柱国，依新定官制，侍郎为三品文臣，降去四等，该是七品，与县令同等。”</p>

“好！”江河点了点头，“就以县令的规模葬了他吧！”江河唤人取来三尺白领，放在柳氏族长面前，道：“吾不杀士子，还请柳侍郎……额，柳县令自行了结吧！”</p>

“你！”柳氏族长恶狠狠盯着江河。“你敢动我柳家？”</p>

“别说了！”这话不是江河说得，而是站在一旁的田氏族长说得。“你自己藐视上官，咆哮公堂，知法犯法，没有加重一等连同杀了你妻儿老小，你就知足吧！”</p>

“田老，你怎么也？”</p>

田氏族长闭上双眼，气定神闲。既然江河已经答应可以让步，那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冒着惹恼江河来拯救他了。</p>

江河只想杀他一人，田氏族长当然不会管。若是江河要动柳氏，继而动所有的洛阳士族，那田氏族长就不会坐视不理了。</p>

在田氏族长眼中，自己等世家勉勉强强与江河战个平手，若是把江河逼急了，无处发泄，最后的结果可不是世家们想看到的。</p>

如今目标已经达成，死了一个小小的柳氏族长，自然对自己的威望没有多大影响。</p>

在场的世家们听到江河会让步之后，其实依然隐隐约约站在江河这边，都和卢欣的意思一样，柳氏族长自作自受，只要不碰我们的利益，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柳氏族长见堂上诸世家，竟然都不发生，各个眼神游离，便怒骂道：“我今死矣，诸子当继我后！”</p>

也不用这三尺白绫，直接拔出身旁亲卫的刀来。</p>

江河还以为他要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右手也摸到腰间。</p>

柳氏族长见状，对江河道：“你也不过是个小人罢了！堂而皇之居此高位，妄自用政，早晚败亡！”遂，自刎而死。</p>

血涌三丈，染红白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