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都不甚满意。一道声音传来,倒是让江河点头不止。“我朝之地极阔,有十二万三千四百万亩之地!”
“哦?数据何所出?”
“自前人汤泉先生的《九州考》中所记,其时与今日或有小异,但大体不变。”
“嗯,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泰山周氏之后,家父周翀不肖之子周瑞,年十六。”
“不错不错!家室才学俱佳,你可愿拜我为师?”
“晚辈愿意。”周瑞说完就拜了三拜,叫了声师父。江河微微颔首,周瑞到江河身后侍立,俨然一副“老子过关了不和你们玩儿了”的架势。
其他三十一人看着周瑞这幅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不说生气是假的,可是自己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回答不能让江河满意呢。
“问,中田一亩一季出粮几何?”
这可难坏了众人,都是苦读诗书的士子,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那还知道什么田里产多少粮食,就算是一些寒门子弟平日里不说锦衣玉食也是衣食无忧,只管读书,哪里知道这些?
毕竟前来拜师中真正的寒门还是极少的,倒真有两人回答上来。“回禀大人,中田亩产三石粮食。”
“嗯,不错。”这两人所说的三石粮食,并不是江河计算军粮时所用的“石”。军队里计算军粮的“石”是容积单位,也可以叫做斛。而这两人说的“石”则是重量单位。
这三石粮食大概相当于二百六、七十斤,相当于江河军粮的中的九石。
“你二人读书不辍,却能关心农桑,可愿拜我门下?”
二人当即拜师,站到江河身后侍奉左右。而后江河再度考校几题,都是实用性很强的题,堪堪又选出八人。江河有些无奈了,这大陈的读书人怎么也这样,所幸考了两道比较难的经题,选出四名可以做文书的弟子来。
选出的这十五名弟子自然是欢饮鼓舞,有一个太守做老师可不要太爽,拜上了师基本上就算是一条腿迈进了官场。
剩下十多名才俊无心继续参与宴饮,纷纷找了个由头遁走了。
独留一个未被选中的文士自斟自饮。
“你怎么还不走?”周瑞很是不满,毕竟留下来的师兄弟正在酒宴上吟诗畅谈,有一个外人在这里,总有些放不开。
那文士起身道:“太守家中酒太过甘冽,一时忘形,使君勿怪!”
“无妨无妨,你姓甚名谁,可有佳作?”江河看着这个小文士,倒觉得他颇有郭嘉、李白的风骨。
“回禀使君,在下名叫桓琼,会稽人氏,游学至此,见泰山之美而忘形,随盘桓此地。”
“我家师父问你可有佳作!没让你在这聒噪!”一个弟子见这桓琼没有半点谦恭,一边品着杯中之酒,一边摇头晃脑缓缓道出,惹得这个弟子一肚子气。
“佳作倒无,但是却有良谋。”
“大言不惭!方才你答题除了第一题外一道也没有答出,胸无点墨,毫无才学,也没听说过会稽桓氏的名头,想必家室也不甚佳。想必是仗着自己脸皮厚在这里魂些酒肉吃吧!”
“诶,刘沫!不可如此!”江河看不下去了,自己挺欣赏这人风骨,就算毫无才学,自己也不差这一顿酒肉。却惹得自己弟子毫无礼法,不值当。
“你且拿着那一案酒肉回家去吃吧!我和弟子们要开文会,今日不留你了。他日若是想来,再来吧。”
“多谢使君。”这桓琼谢起身过之后。将这桌案连同桌案上的酒肉一起抬了起来,架在肩上扛了出去,大摇大摆地出了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