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二人去散步,又瞧见嬷嬷叉着腰和府医吵架。
如今,这二人吵架倒是成了三王府的一景。
关于如何养胎,两个人总有不同的看法,一言不合就吵架。
吵架的时候嬷嬷必叉腰挽袖,府医必吹胡子瞪眼睛,看起来颇为有趣。焦乐乐远远地看到二人吵架,忍不住笑道:“这两个人跟冤家似的,一碰头就吵架。说也奇了,原先嬷嬷没来的时候,府医安安静静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那日我得
空儿问了母妃,母妃说这嬷嬷在她跟前的时候也是极为安静的,不知为何到了咱们府里就变得泼辣了。”
听罢,燕永奇一脸诧异:“不应该啊,孙母妃如今在户部衙门做事,听闻她处事公允,最是聪慧,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看明白?”
“怎么,你竟知道其中缘由?”焦乐乐诧异道。燕永奇摸了摸并没有胡须的下巴,装得十分老成,宛若算命先生一般悠悠道:“这个嘛,自然是入乡随俗的缘故。孙母妃安静,这嬷嬷就安静。其余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吧。”
焦乐乐听着这话,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明白过来,燕永奇这是变着法儿的说她泼辣呢。因为她泼辣,所以这嬷嬷到了三王府也就变得泼辣了。
瞧瞧,这是什么歪理?
焦乐乐挽了袖子便要去拧燕永奇的耳朵,燕永奇早有防备,转瞬就逃了。
焦乐乐有心追上他揍一顿,转念想到嬷嬷交代她务必要缓步慢行,遂慢下步子,冲着燕永奇喊了一声:“站住。不然我总忍不住要追你,会动了胎气的。”
“那你就忍住嘛。”
“不,我偏不要忍。”说着,焦乐乐作势要跑过去追他。
燕永奇吓坏了,忙折返回来,低头歪脑任由焦乐乐拧住了他的耳朵。
焦乐乐终于得逞,却只是虚虚地捏住了燕永奇的耳朵边缘,并未用力。
她得意道:“如今我不追你,你还不是要乖乖落到我手里。”
燕永奇苦着脸:“是,王妃说的是。”
焦乐乐开心的笑了,说要饶了燕永奇这一次,让他以后小心,便丢了他的耳朵。
燕永奇轻声笑着,牵着焦乐乐的手往前走。
如今天气渐暖,树木上都萌发出一层绿芽,远远望去,那星星点点的绿意点缀在黑褐色的枝干上,娇柔装扮着粗犷,说不出的好看。
燕永奇牵着焦乐乐的手,走在这如许的春风里,笑容满面。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安宁又富足。
有了这个念头的瞬间,燕永奇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过去的这二十多年间,他过的都是这样安宁没有危险的日子,可他从未喜欢过自己的生活,却在此刻爱惨了这安静的生活。
果然啊,要等到快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
不,他不要失去这种生活。
此去西疆,他要见机行事,好好处理一切,然后留着这条命,回来见他的妻儿。
那么这一次,不为别的,就为妻儿而战。想到这些,燕永奇浑身充满力量,蓦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