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怒道:“本将受丞相和内史所托,再此接应长安君大军使臣,此乃是职责所在,你等若是身份无异,为何不可和本将细说?若是说不清楚,恕本将职责在身,无法放你通行。”
龙治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嫪毐,冷笑道:“好,既然将军坚持,我等也不好不听令了,只是,前线战事复杂,情况危急,即便要说,也只能告诉将军一人,否则,人多嘴杂,到时候传扬出去,恐怕不好了。”
嫪毐也正有此意。
前线能有什么情况,无非到了绝境,以往,都是将成蛟的使臣带到屋子里,才详细询问,现在这么多人,确实也不好想问。
嫪毐手一挥,大队人马,尽数远远的退走,站在函谷关的甬道之下。
嫪毐看着大车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忽然,车内的声音这才传了出来,道:“嫪毐啊嫪毐,你好大的胆子啊,隐瞒军情不报,扣押长安君来使,至前线陷入绝境,你该当何罪。”
嫪毐本心中冷笑连连,忽然闻声,吓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心中如惊雷霹雳。
他自然听出了车内人的声音,此时舌头都打结了,单膝拜下道:“末,末将参见武侯,参见上将军。”
嫪毐想死的心都有了。
完了,真的完了。
面前的人,他怕啊,谁不怕,就是丞相都忌惮,在车内人的面前,自己可以说是半点反抗之力都不敢有。
当苏劫出现在这里,嫪毐就知道,一切的伎俩在此人面前,都是无用的!
甬道外的士卒,忽然看到他们敬畏的嫪将军,居然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吓得正要上前。
却看到,车的门帘被里面的人掀开,一个黑色锦袍,威严俊朗的男子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是,是上将军!”
“是武侯!”
“天啊,我居然拦了武侯的马车。”
“他就是我们的上将军。”
苏劫的出现,让整个函谷关的士卒,校尉,军侯,都震铄起来,连高大雄关上的将军们也被惊动,主将杨熊惊得直接从城楼上狂奔了下来。
杨雄带着几千人,大开关门,从里面奔到了苏劫马车的面前,连连稽首道:“末将拜见上将军武侯。”
随后,苏劫跟着大军直接进入到了关中。
杨雄带着一干卑将军,都尉,在苏劫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多语,面前的武侯此时正是一脸寒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看样子,肯定是跪在面前的嫪毐做了什么惹了上将军的事。
顿时一个个心中怒骂不已。
他们平日里想要讨好上将军都没有门路,现在倒好。
苏劫道:“本侯因为一些事情,路过此地,尔等勿需这般紧张,杨将军留在这里,余下的将士们先行退去吧。”
杨熊顿时使了使眼神,其余将士纷纷告退。
很快,龙治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十二个人,十二个人一见跪下的嫪毐,便知其中真意,而杨熊却是茫然不知所措,这十二人怎么回事,哪来的。
龙治拱手道:“武侯,这些人,都是嫪毐所扣押,末将已经问过了,他们都是长安君的特使!”
嫪毐此时终于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这是人赃俱获啊。
杨熊一听到长安君三个字,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嫪毐做了啥?扣押特使?这些人怎么在函谷关。
顿时杨雄也吓傻了,连连道:“武侯,末将冤枉啊,末将不知情啊!嫪毐,亏本将如此信任你,你居然陷本将于不义,你个天杀的。”
苏劫冷冷的道:“嫪毐,你有何话说!”
嫪毐心思万千,但此刻,知道就是吕不韦都会自身难保了,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会被发现。
嫪毐不敢抬头,直接连连磕头,道:“武侯,末将知错,末将知错,还请武侯看在末将曾为武侯麾下的份上,救救末将。”
苏劫当着杨熊的面,也不避讳,直接道:“本侯曾看重于你,推荐你去了内史府,暗中给你使了多少钱银,才让你在两年内成为了咸阳的副将,你居然两面三刀,背叛本侯,现在又扣押长安君使者,蒙蔽君听,让赢氏宗族在前线陷入绝境,此罪就是诛你三族都够了。”
嫪毐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想起了苏劫对他的好。
从邯郸开始,自己迎接太后回咸阳的时候,武侯便给自己谋了前程。
想到这里,嫪毐顿时泣声道:“末将不是人,末将辜负了武侯,但武侯你救救末将啊,末将愿……愿听武侯的。”
嫪毐什么秉性,苏劫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