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者试图强行推开房门,可门外的东西实在太重,总是他们撞破肩膀,也无法将其撼动分毫。
有些人开始拆卸发电机的螺丝,可能是想将发电机搬开,以便能从布置管线的管子里逃走,还有人试图去拆屋顶上的通风口。
但不管是何种努力,在极度绝望下都显得那么徒劳。
被雾气影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袭击周围的同伴,刚刚还帮着大家拆卸发动机的人突然发狂,一口咬向了身边的同伴,对方想要躲避,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接着就是一阵骨头被硌碎的声音,那个遇袭的人大半张脸都被撕了下来,脸颊上的骨头也碎了一块,袭击他的人因为下嘴太狠,自己的牙齿也被硌烂了好几颗。
刚刚爬上天花板的人也被扑在地上,接着就是撕心的惨叫和骨肉被生生撕裂的脆响,血液和残肢一齐在浓雾之中飞洒。
也有人用力敲击墙壁,试图弄出足够大的声响,他们像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向外界求援,可他们忘了,刚才他们就是从外面进来了,除了他们之外,广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那个将门挡住,整个身子隐藏在绿色之中的恶魔。
我扫了一眼墙皮,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在那上面抓挠,但屋子里的生者已经所剩无几了。
怪了,如果没有人去挠那面墙,抓痕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当所有生者全部被屠戮殆尽之后,那些浑身泛着绿光的怪物开始了自相残杀。
他们的力量远比正常人要强悍的多,速度也极快,在激烈的打斗中,有一个绿皮人似乎不想参与战斗,他奋力地抓挠墙皮,好像想将墙面抓烂一个洞,好逃出生天。
与其他绿皮人不同的是,至今为止,他依然保留了部分心智。
很快,所有绿皮人都死在了同伴的爪牙之下,只剩下它,还对着墙皮做出最后的努力。
他手上的皮肉已经彻底抓烂了,最后那几道比较深的抓痕,都是用指尖上的骨头硬凿出来的,但墙面毕竟是金属打造,留下这几道深痕之后,他的指骨也应声折断。
屋子里的绿雾气开始顺着门缝被抽走,只有血雾依然笼罩在这个不算特别宽敞的空间里。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门底无声地吸气,就是它将绿雾吸了出去,但怪异的是,那股吸附力只作用于绿色的雾气,对屋子里的血汽却没什么影响。
最后一缕绿雾气顺着门缝逃离,墙根下的绿皮人竟也恢复了原来的肤色。
他不是第一批被绿化的人,早前也曾遭受过其他绿皮人的袭击,胸口上被撕开一道硕大的血洞,腿动脉也受了伤,大股鲜血早已将他的裤子染成黑红色,再加上绿化时爆发了肉身难以承受的巨大力量,如今的他早已油尽灯枯,待绿雾消失,便像个腐烂的木头一样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在那个瞬间,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也只是看到他瞪大一双眼睛,愣愣地盯着被血弥漫的发电室。
血雾浮动,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