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担忧那个女人的安危。
鉴于屋子里的血腥味儿过于浓烈,我估计这个女人已是凶多吉少。
蜈蚣推了推我的后背,示意我加快速度,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努力提升着脚下的频率,在不发出声音的条件下以最快速度朝楼廊尽头贴近。
此时我和蜈蚣已经能听到,在楼廊尽头的那间屋子里正传来一阵阵低颂咒文的声音。
那间屋子的门是半开着的,靠得稍微近一些就能发现,屋子里正飘着摇曳不定的血色烛光。
我和蜈蚣凑到那扇门前,双双探着脑袋朝屋子里张望,就见一群身穿黄色长袍的邪教徒在屋子中央围成了一个圈,而在他们中间,则躺着一具新鲜女尸。
说实话,我不想把一些画面描绘得过于血腥,因为每当想起那些画面的时候,都会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我只能说,如果那个女人四肢健全的话,她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七零以上,可是现在,她的整个身长也就是刚过一米,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尸体流淌到地面上,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四周蔓延。
血液浸湿了邪教徒的衣摆,让黄色的长袍显现出一种病态的橘色。
这些人好像正在进行某种极端诡秘的献祭仪式,他们对着地上的尸体不停地念诵咒文,那是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但依然能粗略地听出,它和深海中的低语好像有一些相似之处。
邪教徒们每念诵一分钟咒文,就要跪着转过身,朝着墙角处的一尊雕像叩拜。
我仔细看了看半露在阴影外的雕塑,那是一个身着破长袍的“人”,他的整张脸都被兜帽遮住,手抱在长长的袖子里,腿和脚也被长袍的下摆遮住,所以我也说不清楚,掩藏在长袍下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蜈蚣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他,就见他从腰间抽出四方锥,并用锥尖指了指屋子里的邪教徒。
那意思是问我要不要动手。
没弄清楚这些邪教徒还有没有同伙,就急着动手,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我压着蜈蚣的手腕,让他将四方锥放下,而后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蜈蚣肯定猜不透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好在他还算配合,当即便将四方锥塞回了腰带里。
眼下的首要任务,是抓一个邪教徒来问问情况。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发现有一个身材特别瘦小的人似乎是诸人的头目,每次都是他带头念诵咒文,也是他第一个停嘴,转身面向墙角里的雕塑,其他人只不过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略微花一点心思,我便有了计较。
趁着邪教徒再次俯身念诵咒文,我便从怀里摸出鬼灯笼的灯托,使出走阴的手法,用指尖在灯托表面快速蹭了一下。
念力顺着我的手指没入灯托,霎时间就将潜藏在托盘里的阴气逼了出来,与阴气一齐被逼出来的,还有浓郁的鬼气。
这两种气场混合在一起,很快便在狭小的屋子里催起了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