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躺在地上,像个快死的耗子一样紧盯着它。
估计是接连被我坏了好事,罗刹也急了,眼看我已经无法起身,它便一脸急躁地想要加快步子,可鱼骨枪还嵌在它的胸口上,我师祖留下的灵韵不断冲击着它的邪气,它就是把所剩无几的力量全都拼上,速度依然丝毫不见快。
等罗刹眼看就要贴到我跟前的时候,它的眼神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我冲它咧嘴一笑,而后便张开五指,扔出了装满朱砂的布囊。
早在卢胜材和王川进入庙堂之前,我就把这枚朱砂囊拿出来了,可后来发现邪气太猛,心想朱砂肯定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就把它挂在了手腕上,一直没用,此刻布囊早已被我的汗水浸透,里面的朱砂估计也洇湿了不少,可眼前的罗刹,也已是强弩之末。
布囊砸中了它的面门,便瞬间破开,里面的朱砂崩飞而出,罗刹脸上沾满朱砂,就像是从毛孔里渗出了大量鲜血一样,说不出的狰狞怪异。
被朱砂上的灵韵这么一镇,它终于丧失了最后一点行动能力,可那些飘在空中的邪气却散而不消,此时竟有慢慢回拢之势,估计再过不了多久,等朱砂上夹带的灵韵全部耗尽,罗刹便能靠着最后一点力气,将胸口上的鱼骨枪一点一点拔出来。
再等到邪气重新聚集在它体内,我可就真要歇菜了。
不得不说,眼下正是除掉罗刹的最好时机,可我已没了力气,攥不住鱼骨枪了,单靠那一点可有可无的念力,也无法对它造成半点影响。
现在我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抓紧时间逃命。
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双肘蹭着地面,没了命地朝庙堂那边挪蹭。
十米、五米、三米……我和庙堂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可每挪一米,都仿佛好耗尽身上的所有精血,巨大的疲乏和痛楚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与此同时,已能听到罗刹那边正闹出动静,我没心思回头去看它到底怎么样了,但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它肯定在奋力将鱼骨枪拔出,没想到朱砂上夹带的灵韵,这么快就被它耗尽了。
很快,身后又传来了罗刹的脚步声,它正朝我这边压过来。
我很想下一刻就钻进庙堂,可庙门下的那段门槛,于现在的我而言就如同一堵难以跨越的高墙,根本过不去啊。
好在卢胜材已经醒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从庙门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拖进了门槛,也就在两只脚也滑进门槛的瞬间,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脚踝上方惊起的风力。
一定是罗刹正探出手来抓我,手掌从我的脚踝上掠了过去。
进了庙堂,我才惊魂未定地朝门外张望,果然,此时罗刹就站在门前。
卢胜材又是猛喘气,又是咳嗽,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叹了一声:“卧槽,太特么悬了!”
我心说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这些年被你影响,“卧槽”都快成了我的常用感叹词了。
可眼下我实在没力气说话,唯一的力量,全都用来喘气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命给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