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惊,铜壶上有我陆师伯的灵韵?回头一想又不对,云裳刚才说的明明是“师叔”。
就听云裳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和郑隆是同门叔侄,可我觉得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你比较好。”
嗨,她说得是郑隆啊。
我给了她一个笑脸:“我和郑隆是同门师叔侄不假,可我跟他没什么感情,郑隆这个人,坏的很,我巴不得他吃瘪呢。”
云裳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呢,毕竟每次白寄真去山门别院那里捣乱,都是他站出来帮陆老头的,而且我看你对他也很尊敬。”
我说郑隆那是伪君子,真小人,他去山门别院,其实就是想看我陆师伯遭殃,好满足某种扭曲变形的心理需求,我对他客客气气,那也是装出来的。
云裳这才放心地冲我笑笑,回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大清早,整个白义庄依然被笼罩在暗淡的紫光之中,但抬头看,倒也能看到明亮的天穹和云彩。
七点不到,王川就拎着菜篮来到了客栈,他和我们一起吃了早饭,饭间一直叮嘱我,等会儿不要紧张,这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挺好的,绝不会特意为难我们,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好,庄子里住着一个叫周九里的瘸子,行事非常偏激,多数人都和他不对付,让我见到这人的时候务必小心点。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庄尾见到的守路人。
我们刚吃完饭,院子里就来了三四十个人,这帮人乍看气势汹汹,一副马上就要和我们动手的样子,可仔细感应一下诸人的气息,就能发现他们的魂魄全是虚的,之所以会显现出这样的气势,只是因为在他们的魂魄中都灌了邪气。
也是因为在场的人多,我才能感应到这些聚拢在一起的邪气,想必王川身上的那股凶煞气质,也是被同种邪气催出来的。
有王川护着,这些人倒也没为难我们,只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我们围拢在中间,包夹着我们离开院子,后来又包夹着我们朝庄口方向走,看样子是怕我们逃跑。
又到了临靠着庄口的大院子,就见昨天那个年轻人正站在院角默默地看着我们,眼神中带着无奈和悲哀。
几乎没人愿意拿正眼去看他,只有王川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跟着大家一起进屋。
正对院门的这间大屋非常宽敞,透过人群朝门里张望,就能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一张张米宽的小床,每张床上的被褥全都叠得整整齐齐,地面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正对门的位置被收拾出了一条两米宽的大道,直通大宅尽头,我就看到靠近内墙的位置摆着一尊石像,看身条像个女人,但臂膀格外粗壮,它脸上也没有头发和五官,光秃秃一片,十分怪异。
众人一直夹着我们来到石像跟前才慢慢散去,王川从石像后面拿出铜壶,打着手势告诉我:“还有两个人没来齐,先等等他们。”
没等王川将手放下,屋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阵硬物敲打土壤的闷响。
我回头一看,正巧和来人对上眼。
他就是我们昨天夜里见到了守路人,昨晚上离得远,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人的左半边身子就像是被强酸烧过一样,皮肉全是瘪下去的,可右半边身子却格外粗壮,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憋着笑,不怀好意打量我。
在这人身后,还跟着个清瘦的中年人,也就是昨夜在院子里动大刑的那个人。
相比于瘸子那隐晦的得意劲儿,此人的兴奋全都写在脸上,期间还时不时拿眼睛打量一下云裳,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看云裳时的眼神,实在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