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玄收到那支信鸢的时候,他正在蛮荒刀光剑影的劈杀,这一万多年来,他都秉持着一个信念,就是要杀进魔界将墨珩救回来。
可是魔界结界处有万圣箜篌之力的守护,坚不可破,怎么也杀不进去。
天玄打开那支信鸢,只见信鸢上写着:
天玄:
见字如面。
本来想要早日将这封书信交予你的手上,无奈却迟了一万多年,抱歉。
提笔却不知该如何阐述我心中的话,我此刻才发现言词的匮乏。
因为我知道只要你看到这封信,无论我如何言说,你都会伤心的。
可是感情的事,我不愿欺骗,不愿隐瞒。
原谅我对你的情意无法回应,因为我的心里早已经住了一个人,所以无法再放进第二个。
白书书留笔
天玄看完信只觉得心脏被猛的攥紧,不停的抽痛起来,他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掉落,轻轻的划过脸庞,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信上那隽秀的字,眉目柔和,浅浅的笑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想过被白书书拒绝时的模样,却也日日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心里有幻想和期望的时候就会快乐一些的,可是这样的快乐又不是真实的,他期盼着那个答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万多年,没想到还是收到了最终的回答。
书书并不会因为自己荣耀归来而喜欢自己,也不会因为同情可怜自己而喜欢自己,真实虽然是痛的却往往不会被美丽的谎言致命。
自欺欺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
……
白书书被圣微施了捆缚术,被他抱着动弹不得。
一直来到了白书书昨夜休息的寝殿,圣微将白书书抱到了床上,白书书害怕极了,大喊道:“快放了我!”
圣微邪魅一笑,道:“怕什么?我若是要你,你还能够这样反抗?”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书书吓得脸都白了。
圣微从手中变出了一块手绢,他扬起唇角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别动。”
白书书依旧咬牙做誓死不从的样子,侧过头不看圣微。
圣微拿着手中的手绢帮白书书将脸上刚溅到的血用力擦了擦,他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柔情,看到了血这样的脏东西就想着擦一擦。
其实他也知道关心一个人的话就要帮她做一些事情,可是他很多年来都未曾感受到什么是爱了,也从未被什么人温暖关心过,他的表达方式总是那样的专横直白。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要得到,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得到。
他看到墨珩用自己的修为渡人,看到他受着伤却依旧要去温暖他人,他就不懂得这样的感情是如何产生的。
他是渴望的,却也是厌恶极了的。
圣微的手比较重,且又有些笨拙,白书书脸上的那些血迹被擦的干干净净,却也落下了一道道深红的印子。
他收回手中的手绢,随后站起身,一挥袖子,白书书身上的术法就解开了。
他背过身,沉声道:“阿念,你在斗兽场所说可是真的?”
白书书不知道圣微说的是什么,一头雾水,一边揉着自己身上酸痛的地方,一边皱着眉头,问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若是一个是没有感情的人,在你面前你会好好待他吗?”圣微背过身,白书书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白书书依旧如斗兽场上那般,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会。”
圣微的双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白书书她看不见,圣微随后依旧背过身道:“你好好休息。”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今日听到了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满意在什么地方。
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一种未曾有过的感觉。
他回到自己的屋中,走到圆桌前,坐在凳子上,他看着圆桌上的那盆紫色鸢尾花,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今日有个人对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对我说过那样的话,毕竟我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么会懂那些人之间弯弯绕绕的感情。
我不懂他们口中所谓的感情是什么,我好像很期待,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自圣微离开后,她独自在床上坐起,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那时候她害怕极了,真的怕圣微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从斗兽场回来后,她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墨珩被不停鞭打折磨的画面,那身被血染透,破烂不堪的衣衫;那张憔悴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那直直穿透身体的十二根钢钉,在汩汩的冒着粘稠的黑血。
他可是天界的第一仙尊,却要在这个地方受到那样的屈辱。
墨珩定是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受这样的屈辱。
白书书在指尖捻出问灵蝶,跟着问灵蝶来到了囚禁墨珩的监牢,墨珩已经变作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在巨大的监牢里缩成了一个点。
“墨珩……”白书书唤他,可是墨珩依旧没有回应她。
“墨珩……”白书书声音轻颤:“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你等我。”
……
……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解开那困住墨珩结界术的方法。
只有从圣微的嘴巴里才能套出来。
第二日,白书书略施粉黛,换了一身白色轻纱长衫,看上去干净明丽极了。
这一日,圣微来寻她,见她换了衣衫,脸上有些装饰,看上去颇有刻意讨好自己的意思。
“阿念,今日我带你去魔界的血池看看我养的好东西。”圣微走到白书书面前邪魅一笑道。
白书书心想圣微养的好东西肯定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那么变态,不知道又要带她去看些什么。一想到墨珩被他折磨成那个模样,真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但是墨珩还被他关着,她还不能轻举妄动。
要忍耐住,一定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