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同窗大多为薛郡本地人士,不少人之前更是孔家学府的学子,闻言自然是义愤填膺,气愤非常,直言这王沣肯定是想要跪舔新朝而不得,所以今日才会这般说话云云。
倒是马周被人当面打脸了之后,还是稍微自审了一下,不由点头叹道:“其实王督学所言倒也不差,自打杨隋定下以科举取士的成例之后,我辈读书人方才有了一条稳定、公平的晋身大道,比起前朝只看家世、名望要好上太多,此路既开,无有倒退之理,所以科举之事本身并无过错。”
听得马周如此总结,众同窗倒也认同,就听有人道:“我等不忿之处,非是科举本身,乃是新朝科举不循旧例,搞什么另辟蹊径,实是为难人哉!”
马周反倒是摇头道:“此点王督学也说得不错,正如公田法之事,为何我等家中的佃户就退佃,王督学家中的佃户就不曾,其实谁人不知这等免税、不税的方法于百姓而言是好事,只因损了我等利益才认为其是恶法,新朝科举另辟蹊径未必就是多此一举,只不过是看起来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所学儒学似乎白费了功夫,也才觉得新朝可恶,岂有此理罢了!”
众人听来顿时呐呐不言,全都陷入了沉思沉默,恰好此时酒菜上来,众人便也闷头吃喝,各自思索起来。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就见马周忽然满饮一杯,而后起身与诸人道:“诸位,我决定了!明日我便动身去往凤朝新都,寻一间静舍好好苦读一年,就不信考不上这新朝的科举!”
其他人听了,先是面面相窥,而后便是渐渐面有愧色,有人道:“宾王兄若要读书,在家便好了,何须去往新都?”
哪知马周却是摇头答道:“今次我自清河来,因心中早有偏见,所以并未深入新都,仅是在那新都的五环外打了个转而以,如今想来还真对新朝所知不多,实乃大谬也。”
“五环?何为五环?”听着马周嘴里说出的新词,众人都是一愣,当即就引起了好奇。
这马周虽然自诩是仅仅在新都外围打了个转,但多少对新都还是有一点认识,当下便与众人摆谈了起来,不过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显然都是负面的,比如说什么城外的田地都是大田很不合理,城池居然是不设城墙城郭的,还有道路也是宽得要死,占了路边不少良田等等。
不过,虽然马周所言皆是负面看法,但也叫一直窝在家中的众人开了眼界,莫名对马周口中的新都升起了一丝丝的好奇,纷纷心生向往,想要去看个稀奇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