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隐隐感到船外风浪更大,翻滚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船舱,期间不时传来怪兽的嘶吼声,听上去如同饥饿了千年万年,更似有利爪抓挠着船舷,好像要攀爬上来一样。
楚晴听得有些花容失色,惊慌道:“风大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啊,怎么感觉在地狱中穿行一样。”
风疏竹看着摇摆不定的灯火,镇定地道:“传闻,断续岛与外界之间有一片海域,叫魔域之海,里面生活了各色魔兽,将断续岛与外界隔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楚晴听了,回望了眼那黑漆漆的窗口,胆战心惊地道:“那,那,那这些魔兽,会不会闯进来。”
风疏竹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地笑道:“梅掌柜的都说了,他经常往来断续岛,想是这船体应为非凡材料打造,否则,他自己岂不是早葬大海了,我们又何必去多虑呢?”
听风疏竹如此一说,楚晴眨了眨眼睛,一时也是明白过来,便略感放下心来。
那知神方一放松,但听“咔嚓”一声大响,突地从窗口传来。
赫然而见,一只巨大的爪子印在了窗扇上,向房间内凸出过来。
楚晴惊悚地看过去,发现里面那层雕花窗扇应声落地,而外面那层乌黑防水的木板却只是突入进来。只见那巨大的爪子在黑木板上又抓挠了数下,似乎奈何不得那层木板,便最后终于还是放弃,离开了。
说来也怪,待那兽爪离开后,船舱外的那层黑木板上留下的深深抓痕,就在楚晴的注视中,慢慢恢复如初。
楚晴甚感新奇不已,当下再次稍稍放心下来,这时猛然又一张更为巨大的爪子印在了那黑木板上,吓得楚晴全一抖,站起来,快步向里走了几步,心想还是远离窗口为妙。
风疏竹却面平若水,看了看那爪印,走向窗边,俯拾起摔掉的雕花窗扇,端详了片刻,抬手装了回去。
楚晴见风疏竹如此镇静,闭起眼睛,握紧了拳头,也强自镇定心神,稍后算是平静了下来。
蓦地,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楚晴浑一激,误以为魔兽钻到不二楼里侧来,待辨识清是敲门声后,看了眼风疏竹,有些幽怨之色道:“这么晚,会是谁,难道又是那个掌柜梅河来兜售东西不成。”
见楚晴脸显薄怒之色,风疏竹摇头一笑,安慰道:“真要如此做生意,怕是不二楼早关门大吉了。”
两人说话间,那敲门声越发急了,楚晴反而向桌旁走了几步,看了眼风疏竹,道:“我可没银票宝珠的,风大公子,你还不去开门。”
风疏竹一脸无奈,紧盯着房门,快步走过去抬手打开,门分左右,却见易丁甲站在门外,高呼道:“哎呀,
老朽观公子眉宇生辉,天阁丰润,他必得高中,不如算上一卦如何?”未等风疏竹开口又道:“不贵不贵,才一百两银子一卦。”风疏竹刚要开口,易丁甲又急忙抢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屋吧,待老朽为公子详详细细算上一卦。”说完人迈步走进了屋里,硬是从风疏竹侧挤了进来。
听到后楚晴一阵大笑,风疏竹赶忙推上房门,眼角余光却瞥见楼梯口处一个黑影隐了下去,暗自明白,这不二楼中每个人的举动,都是有人监视。
楚晴为何大笑,只因在郝家堡外,与那易丁甲斗嘴,还有一场比武约定,此时见易丁甲自投罗网,因而大笑了起来。
风疏竹如何不了解楚晴心,当下已知其用意,生怕出了乱子,便以目视之,楚晴只得心生一万个不愿意,兀自走到里面卧房坐了,却暗暗留心易丁甲的一举一动。
易丁甲看到了楚晴,先是一惊,向后不自主地退了一小步,但随后又马上面色坦然,好像早已将比武之事忘于脑后了,反倒是对房间细细打量了一番,嘴里不住发出啧啧声,然后道:“哎呀,这上房与我们下房真是大为不同,老朽开了眼了,开了眼了。”说着居然不请自坐,在桌旁拉了一把椅子,一股就坐在了上面,又看了看桌上,提起水壶又倒了杯茶,兀自端起来喝了一口。
风疏竹回望了眼楚晴,见其只是一脸鄙视,却并未再有其他动作,才放下心来,转陪坐下来。
未待风疏竹开口,易丁甲道:“公子,应该是想问前程吧,老朽这里有一签筒,请公子抽一支。”
风疏竹笑了下,要伸手,却被易丁甲打断,一脸正色道:“老朽签筒乃神圣之物,公子万般不可如此儿戏,要严肃,要严肃。”重复了两遍后,见风疏竹收起笑容,才将签筒再次递了过来,风疏竹绷着脸,强忍着笑意,伸手抽了一支竹签,借着灯光一看,上面写着签诗,却是:
罗门一入白光响,风轻月白晴空驻。
回程且问何方去,莫向高滩花香处。
风疏竹看着签诗,隐隐觉得与入断续岛暗合,刚要问其意,却见易丁甲摊开手来道:“预付纹银五十,解了签诗再付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