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见其如此做张做势,瞪着眼睛说谎,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却又未当面揭穿,而是微微一声冷笑,道:“既然梁公子有家事要处理……,”
那梁纵一听,知道风疏竹要离开,转眼瞄了下风疏竹身后,抢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属下有眼无珠,冒犯了水女侠,梁纵代为道歉。”说完不忘对着水凌月一拱手。但他拱手等了半晌,仍听不到任何答复,便又抬眼一看,却见水凌月面若寒冰,楚楚地站立在风疏竹身后,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自己,仍是未做任何回应。
梁纵一笑,又将目光转向风疏竹道:“风少侠,小弟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与风疏竹拱手作别。
风疏竹见梁纵吃了闭门羹,不觉心里发笑,
也礼貌性地一拱手,朗声道:“后会有期。”
梁纵笑了笑,放下双手,不免又扫了眼水凌月,似是有些无奈,随后化作一道剑光向深渊入口处飞去。
那秃头双环客见主子先走了,面色微感诧异,右手按着不断渗出血水的左肩,一双鼠目滴溜溜转了半天,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水凌月,似乎最终也未看个明白,这冷若冰霜的清丽女子,究竟是何来头,连自己的靠山主子也会忌惮三分,最终只得恨恨地看了眼水凌月,冷哼一声,也驾起剑光追了上去。
眼睛注视着那两道消失在黑暗中的剑光,风疏竹心中不免忐忑起来,对于梁纵的突然出现,显然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此地距离螺田山数千里之远,况且螺田山一役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谜团,千丝万缕中好像都与此人有些关系,这人究竟意欲何为?且不说其道行如何,眼下更是正邪难分,此时知道了他的加入,显然令着扑朔迷离的蠹窿岭更加复杂了起来。
就在自己忖念之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阵淡淡幽香,风疏竹眼角余光中,缓缓出现一个美丽而凄清的女子。
是水凌月,缓缓上前来,与风疏竹并肩站立在了一起,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也望向梁纵远去的方向,秀美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似在思考什么。
有风吹来,掠过她的耳畔,拂起几绺秀发,映着她如雪的肌肤,衬起飘逸出尘的清丽。
这一刻,时间,仿佛也因这女子清冷出尘的美丽而停了下来。
两个人在沉默中,凝望着那黑漆漆的空间,哪里早已没了任何值得看的事物,此刻,两人的内心,正如脚下的黑水,幽深而莫测。
风疏竹深吸了一口气,轻道:“水姑娘来此,怕是有要事吧。”
水凌月微微一点头,道:“奉家师之命,来此寻找化煞草,为我师姐疗毒。”
风疏竹闻言,眉心微低,疑道:“怎么,你师姐的毒,连水月大师也无法治愈吗?”
水凌月并没有回答,一双冷眸仍然看着前方,只是轻轻的摇了下头。
风疏竹早已了解水凌月的性子,不喜多言,便也未在追问,而是转头看着水凌月道:“这深渊里面如此辽阔,你可有头绪?”
水凌月眉头微微皱起,轻道:“还没有。”
风疏竹点了下头,道:“这深渊里也是危机四伏,不如我们同行吧,一旦遇险,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水凌月闻言,迟疑了一下,并未做任何回答,只是轻咬着嘴唇,默默低下了头。
风疏竹看在眼里,远在螺田山时,早已深谙水月宫的种种宫规,心知水凌月为难之处,但这深渊里的恐怖力量,又非此女子一己之力可以抵抗,沉思片刻,面带堪忧之色轻道:“此深渊内的邪
恶力量,你我二人均无法单独对抗,待我们找到了化煞草,要尽快出去才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水凌月闻言,握着水月剑的手,不觉紧了几分,稍后,眼波流转,想了又想,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风疏竹见征得水凌月的同意,一颗悬着的心不免一宽,脸上一喜道:“事不宜迟,不如我们尽早出发去寻找吧。”
跟着,便与水凌月并肩御剑,向深渊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