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微微点了点头,沉思良久道:“不知,空行法师作何打算”
空行法师看了眼风疏竹,再次转向螺田山,缓缓地道:”双面佛法力高深莫测,魔道妖人寻势聚众于此,且人数众多,待我师弟空明回寺请命,请师尊了本上人定夺后,再做打算。”
风疏竹闻言,略一沉思,又道:“不知山中有多少妖人?”
“据近日观察,来此投奔双面佛的魔道妖人,已不下百人。”
风疏竹闻言,眉头皱紧一分,又道:“不知空明法师几时能回?”
“最快七日。”空行说完,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风疏竹同样沉思下去,过了好一会,才道:“空行法师又在何处落脚?”
空行闻言,向一旁一指,道:“贫僧暂落脚在一座小庙里,沿此镇下去不远。”
“好,那我们就暂且等候几日,待风某查探下此地情况,如有发现就去小庙与法师汇合。”风疏竹缓缓说道。
“那贫僧先行一步,风少侠务必谨慎。”说完,空行法师已经化作一道金色光华向小庙方向飞去。
目送空行法师御空而去后,风疏竹仰头看向星空,辨识了下方向,面沉如水,独自一人借着月光向山路上走去。
一路上甚是宁静,只是偶尔听到草丛里有几声虫鸣,但越是接近螺田山,越是感到空气中有股煞气飘荡,这股煞气之烈,不禁让风疏竹也开始紧皱眉头,衣袖中一道翠绿的荧光也开始不住地流动。
抬眼望去,可见前方红光隐隐,这红光自螺田山顶而来,整座大山都被笼罩其中,虽说此时是夜晚,但在红光笼罩下,山上一草一木清晰可见,清风过处,草木摇曳。
忽地,草丛深处窸窸窣窣,传来一阵轻微地响动。风疏竹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大蟾蜍,皮肤成黑白色,侧生花纹,背部长着许多突起的疙瘩,头顶两只圆鼓鼓的眼睛,长着一张又宽又大的嘴巴,用前爪扒开草丛后,停顿了片刻,好像在观察着周围动静,接着前爪子微微一动,后腿用力一蹬,“嗖”一声,便跳到红光里去了。
那大蟾蜍落地后,似乎感到被红光照着,便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风疏竹仔细观察,大蟾蜍并未出现异样,正在思索间,那大蟾蜍竟然又调转身子,向红光外爬来,只爬了两步,又是后腿一用力,“嗖”一声,又跳了起来,但在穿过红光的一刹那,大蟾蜍的身体上发出轻微地爆裂之声,落地后似受伤一般停顿了好久,才慢慢爬走。
这一个过程,风疏竹看得真切,自跳出红光后,大蟾蜍的皮肤上明显有几处破裂伤口,流着乌黑的液体,似中毒一般,并带着轻微的腥臭味。
风疏竹正在思考,突然从前方传来人语声。
“他们在山上风流快活,让我们兄弟守夜巡山。”
闻言,风疏竹身影一晃隐到树林里去了。
“是啊,整座螺田山都被七煞天罗镜罩住,可大当家的还是不放心。”
只见两个身穿红色僧袍,敞胸露怀的和尚边走边抱怨着。
“咦,前面貌似有人影晃了一下。”其中一个矮个子和尚指着风疏竹所在方向说到。
“在哪里,在哪里?”高个子和尚伸长了脖子,仔细望来。
“就在前面的树林里,好像是个穿青衣的女人。”矮个和尚略有所思地道。
“啪”。
一声脆响,高个和尚打了矮个和尚光头一下,怒道:“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这荒山野地的,哪里有女人,再说了,附近的女人不都抓山上去了吗。”
矮个和尚摸着被打的光头,一脸委屈嘟囔道:“我明明看到了的啊。”
高个和尚拉了他一把,道:“行了,行了,我们也要回山换班了,走这一圈还真累啊”说完,也不顾矮个和尚,只见转身向山上走去。
矮个和尚伸着脖子,又对着树林看了会,才转身追去,边跑边不忘回头看了两眼。
两个和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山路上,风疏竹从林中闪出,轻轻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用眼角余光瞄了下上方的树头,并未开口说话。
忽地,林间枝叶一动,闪出一身穿青布道袍,头戴道士巾,身后背着一口黑剑的年轻道人,面带微笑,对着风疏竹一拱手,道:“贫道静尘子,见过风少侠。”
风疏竹微微一怔,马上回礼道:“静尘子道友不必多礼。”
那自称静尘子的年青道人,又一拱手,道:“贫道奉家师玄清真人之命,来此一探螺田山究竟。”
风疏竹闻言,赶忙又拱手回礼道:“在下本欲前往仙山拜会真人,不想被此间事务耽搁,敢问真人一向可好?”
“多谢风少侠挂牵,家师一切都好。下山前,家师有信函一封,本命贫道送于少侠所居的近思小筑,不想在此间遇到,省去许多行脚,请少侠过目。”静尘子说着,取出一封信交于风疏竹。
风疏竹接过信后,展开观阅,不住点头,看完后收入衣袖中,对静尘子道:“玄清真人果然料事如神,信中提及螺田山上妖魔聚众之事,为首之人应是魔宗影惑座下牧神使阎收天,此魔君有一先天法宝唤作七煞天罗镜,威力极大。”
“不知风少侠作何打算?家师信中有无交代。”静尘子关切地问道。
“玄清真人信中言明,已书信给空觉寺了本上人,共议破解之法,此间各派不可轻举妄动。”风疏竹最后一句声调尤为提高,似乎怕静尘子听不清一样,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道长此来可有落脚处?”
“贫道也是今日刚到,在茶摊伙计处得知有一位书生打扮侠士来此,想来应是少侠,于是便一路御剑追来,果不其然。”静尘子说完开怀一笑。
风疏竹刚要搭话,但听空中一道金光破空而来,落于二人面前,现出一位身穿灰色僧袍,身材魁梧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道:“静尘子道友多年不见,为何只记得风少侠而忘记了贫僧呢。”
静尘子定睛一看,慌忙拱手作礼道:“原是空行法师,贫道见礼了。”
空行法师哈哈一笑道:“道长认真了。”
风疏竹一笑道:“想不到今日能同会当今正道两大派的剑仙高手。”
静尘子微微点头,但马上道:“当今正道剑仙本为三大门派,怎奈水月宫宣布为三界禁地,其门下弟子也少有入世走动。”
空行法师接着道:“此次适逢魔宗影惑两百年破土而出之时,怕是天下无一处可以置身事外,何况当年消灭魔宗水月宫亦是支柱力量。”
风疏竹点头道:“水月宫一向只收女弟子,且道法独树一帜,应是有诸多不便之处,其间厉害关系非我辈所能参悟。”
空行与静尘子闻言,均点头表示赞同。
“两位道友落脚何处,不如暂且随贫僧下山,同去小庙再做商议如何?”空行法师说道。
“贫道无妨,不知风少侠意下如何?”静尘子道。
风疏竹笑道:“今日应再无其他消息可查,你我三人暂且回小庙吧,明日再做打算。”
言罢,三人同下山去了。
身后,月华如水,轻轻照下,渐起的薄雾缠绕着幽深的夜色,在林间碗约飘荡,朦胧的林间,缓缓走出一位身穿白衣,手持仙剑的女子,默默向风疏竹等三人下山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