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来时，是走着过来的。

曹宁之所以认出是方杰，是因为方杰佩戴了联络的暗记。在他的胸前，插有一朵花。

民国的男人，特别是一些风流者，都喜欢在自己的西装口袋内插一朵花。

方杰也插了一朵花，而且是一朵当下的季节花。可是，他的那朵花，花瓣数有点不对，是四瓣半。四瓣好的，一瓣破损的，象半瓣。

这就是方杰与曹宁约好的暗记。

看到方杰进来了，曹宁出了房。他快步下楼，来到了前台。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管事问。

曹宁说：“如果炮旅有人来找我，就带去303房。”

“好的，先生。”

曹宁说完，便转身回去。

转身的时间，他看到了方杰。方杰正向楼梯走去，但是，他的手在甩动着时，给了曹宁暗语。

我的房间号是203房，利用窗户吊线联系。

方杰发了两次，直到他上了二楼，向东走去。

曹宁在前台边，点上了一支烟，面朝着舞厅的方向，但是他的眼睛却斜睨着方杰。

在楼下站了几分钟，曹宁给炮旅的副参谋长打了一个电话，约好明天下午，曹宁去炮旅，商量张山的后事。

打完了电话，曹宁这才慢慢地回到了房间。

进房后，他第一时间，是查看房间。

房间没有乌七八槽的东西，曹宁放下心。

他这才来到了窗户外，探身向下一看，果然，在二楼203房间的窗户上，有人凉有一个湿毛巾。

曹宁知道，这是方杰的联络请求。

找来一张纸，曹宁将自己的情况用暗语写了一封短信。之后，他便又写了一个纸条──先生，寂寞吗？

曹宁先将这个五个字的纸条，绑在一概很细的绳子上。这根绳子是曹宁随身带的工具，它有三米长。

曹宁将绑有纸条的绳子吊了下去。

马上，二楼203窗是伸出一只手，拿取了那个纸条。

这时候是晚上，江阴大酒店的一楼灯光，非常刺眼，所以，外面的行人，都只注意一楼，没有人去注意二楼三楼。就是他们注意到了，也不会看到那根很细的绳子。

曹宁看了看，外面竟没有行人。

感到绳子晃动了一下，曹宁马上将绳子拉了上来。

绳子上也绑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寂寞是生命的侣伴。

暗号对上了，曹宁便将第一次写的那张纸条再次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