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道:“稳住张扬是可行之策,当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击破公孙瓒军。只要消灭了公孙瓒,则我军再无后顾之忧。”
袁绍道:“此言正合吾意,可即日任命鞠义为主帅,高览,张郃,颜良,文丑等将领副之,发兵十万,进攻幽州!”
鞠义出身凉州武威,和成宜还是同乡,曾在界桥之战中打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因此得到袁绍的赏识,一跃而成为了河北诸将之首。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转折性的战斗,鞠义变得骄狂了起来,认为若不是他拼死奋战,袁绍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河北在这两年中已经恢复了元气,攒下了许多的家底。因此虽然是在春耕的时候,也一样能够发动十万兵马,对幽州进行打击。幽州军每年都要杀入河北大肆劫掠,边境上的士人豪强们因此遭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他们的大庄园虽然对于流寇盗匪有很好的防御作用,但是在正规军的面前,只是储备粮草和提供人力的据点罢了。袁绍也是恨极了公孙瓒,幽州和冀州之间打了那么多年,彼此的仇恨早就已经化不开了,在流够鲜血之前。
春天出兵实质上是一种以本伤人的战法,耽误了春耕,夏收和秋收都会受到影响。冀州家大业大,还消耗得起,但是幽州已经是穷困之极,耽误了春耕就不只是饿肚子的事情那么简单了。
袁绍一声令下,数十员大将带着十多万精锐兵马就向着幽州扑了过去。曾几何时,幽州军蹂躏河北,就像是在欺负一个小姑娘似的。现在情况翻了过来,以前是河北人深沟高垒,闭而不战,现在则是换成了幽州人深沟高垒闭而不战。
冀州军来势汹汹,公孙瓒现在手中能够出动的兵马数量收了很多,只能坚守城池。要是河北人干的太过分了,比如说甩开城池,孤军深入之类的,那才会派出骑兵对敌人进行打击,除此之外,他就一门心思的守城。
倒不是说公孙瓒就喜欢守城,他是骑兵统帅,擅长带领骑兵作战。问题是战马吃的比人还多,出去作战的话,粮食的消耗还要加倍。现在幽州本来就穷困的要是,哪里能够大规模的出动军队?
虽燃是很不情愿,但公孙瓒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憋屈的蹲在城池里面,看着河北军在外面耀武扬威。公孙瓒觉得很憋屈,城池外面的鞠义同样觉得憋屈。这年头攻城战非常的麻烦和血腥,只要守军意志坚定,攻城方往往只能用接来摧毁对手。
正常情况下,想要迫使一座城池屈服,最少也要四个月的时间,还是在守军得不到任何补给和援兵的情况下。要是守军的粮草充足一些,那就要一年多了。
鞠义和高览等人也曾经尝试着强攻城池,结果却是损兵折将而一无所获。派遣兵马绕过城池去劫掠幽州?抱歉,幽州人已经穷的快连饭都吃不上了。冀州军往往是奔波数天,抢到的东西还填补不了消耗的粮草。
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被幽州突骑所趁。
尝试了许多办法之后,鞠义等人也只能和幽州军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袁绍和鞠义等人认为,河北家大业大,消耗得起,幽州军迟早要饿得受不了的。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
公孙瓒是挤不出多少粮食了,但是还有外援。来自于并州和关中的土豆玉米红薯等杂粮吊住了幽州军的最后一口气,守军又在城池里面开垦土地,种了很多的土豆之类的东西。在不打仗的时候,人只要两三个土豆,再多和几碗凉水,就能够混上一天。
幽州军虽然饿得两眼冒绿光,好歹还是支撑住了。鞠义带着十万大军在外,就算是不打仗,每日里的粮食也要六十万斤,加上民夫和转运途中的消耗,每天最少要消耗近万石的粮草。这么大的消耗,差点没把袁绍给吃穷了。
河北人口众多,物产丰富,这事不假,但是袁绍对人力物力的利用效率,可远远比不上曹操,也比不过陈诚。和幽州人对峙这种事情,一个月轻松愉快,两个月还行,三个月的时候,后方的粮草就有点快跟不上。到了第六个月的时候,幽州人还在坚持,可是河北军已经开始挨饿了。
不得已,鞠义和高览等人也只能让士兵们在营地周围开垦田地,胡乱地种了些土豆红薯,期望收获之后,能将将士们的肚子给填饱。冀州军和幽州军都是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将营寨修的坚固无比,谁先发起进攻,谁就要损失大量的兵力。
在都不能迅速打开局面的情况下,前线就陷入到了漫长的对峙之中。到了后来,与其说他们是来打仗的,不如说他们是在边境上搞军屯的。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双方经常派遣小股士兵,偷偷地跑到对方的地盘上,割取藤蔓,挖掘土豆。
土豆可以自己吃,藤蔓可以给牲口吃。饿得狠了,红薯叶子什么的,人也是能吃得下去的。漫长的对峙仿佛是看不到头一般,两边都在咬紧了牙关坚持,都希望对方能够在明天太阳出来之后就坚持不住了。
然而,每次换来的都是失望。夏收之后,袁绍往前线又运送了许多的粮草。收上来的粮食有一半还没有进仓库,就直接被运到了前线军中。这种消耗法,让袁绍也觉得吃不消。他不止一次给鞠义下令,让他讯速地解决战斗。
鞠义刚开始还听从命令,组织士兵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但是结果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死伤数千人之外,冀州军什么战果都没有得到。再后来,鞠义对袁绍的吗精灵完全置之不理,并且对众将道:“州牧不在前线,哪里知道我们的困苦?不会打仗就不要胡乱地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