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这一站出来,昏昏欲睡的众人顿时精神起来,就连天子刘辨都有点被吓到了的意思。王允的女儿嫁给了大将军,已经被开除出了正人君子的行列,现在朝臣们的首领自然就变成了伏完这位天子的岳父。
不过伏完这两年来除了在报纸上暗戳戳的骂两句之外,也不敢有出格的举动。王越的“军马统计科”广布耳目,朝臣们的举动都谨慎了许多,就怕被大将军抓住了把柄,然后全家都要享受去西域旅游的待遇。
陈诚也不故意找这些大臣们的麻烦,但是只要抓住了把柄就往西域送。那些空出来的职位,也没有再塞人上去。他这种做法,似乎就是要将原先的朝廷大臣都给扫空,然后用三省六部的官员取而代之。
不过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什么司徒,司马,司空之类的,都成了虚职,除了能在每月一次上朝的时候显示一下存在,也就没什么别的作用了。现在伏完突然跳出来,可以说是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陈诚看了看伏完,后者鼓起勇气,将腰杆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增添许多勇气的似的。他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不其侯倒是会挑时候,有话就说吧。”
天子刘辨在上面扭动了一下身体,有些紧张地道:“辅国将军有何事要上奏?”
伏完挑衅似的看了陈诚一样,转过身来,朝着天子鞠躬行礼,然后大声道:“陛下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太后和大将军也到了将大政奉还给天子的时候!”
刘辨今年实岁二十一,虚两岁的话,正好是二十三。
“这........”,刘辨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陈诚,然后再看了看何太后,脸上的表情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还夹杂了一丝的害怕和恐惧,“这.....太后,您怎么看?”
何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俏丽的脸上,挂满了冰霜,她冷冷地到道:“哀家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两只眼睛看!伏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离间陛下的母子之情!”
伏完咬了咬牙,不甘示弱地道:“陛下既已长大成人,就应当接手处理国家大事,这样也是在为太后分忧!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安心剿灭盗贼叛匪就是,何必费尽心力,将所有的事情都抓在手里?”
陈诚笑笑,正待说话,上面坐着的何太后已经大怒道:“什么为哀家分忧,我看是你伏完想要造反!莫非你是想要学士孙端?”
两年前,士孙端阴蓄死士,想要谋刺大将军,结果事情败露。那一次,被杀的朝廷大臣有十多位,正人君子们的元气大伤。听到何太后这么说,伏完心中一震,立刻道:“臣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陈诚摇了摇头,说道:“不其侯认为现在可以让陛下来处理朝廷的军政大事了吗?”
伏完心中虽然恐惧,但是却依旧昂起了头,说道:“正是!”
“但是陛下以前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要是出现了纰漏怎么办?”
“陛下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可咨询朝堂上的臣子,又怎么会出纰漏?就算是有纰漏,那又能如何?这天下都是陛下的!”
陈诚往两边看了看,见众人的表情各异,心中觉得有些腻味,这些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还是说这一年多来,自己没怎么显示存在感,所以大家都觉得自己改行吃素了?他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讲道理的,但是现在不是在讲道理,而是大家的理念和利益有着根本上的分歧,靠着言语根本无济于事。
他沉吟了一会,问边上束手而立的刘备,“兄长因为,是该到了大政奉还的时候吗?”
刘备沉默了一会,谨慎地道:“陛下之前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贸然接手朝廷大事,确实有些不妥,但是可以让陛下先旁听一段时间,这样等到陛下对朝中的事情熟悉了,再请陛下亲政不迟。”
“对,对,朕也是这个意思!”
陈诚笑道:“处理各种事情既辛苦有麻烦,常人是躲都来不及。你看我,虽然身为大将军,但是事情都交给了中书令,尚书令和侍中令他们去处理。陛下但居宫中享受生活便是,何必那么想不开,非得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呢。”
刘辨急道:“朕不怕辛苦!”
陈诚不客气地道:“陛下不怕辛苦,我却是怕陛下辛苦了。况且太后尚在,有事情就让太后帮着处理就是。”
“太后........”,刘辨用仇恨的目光看了何太后一眼,很快又将这丝仇恨压在了心底,换上了笑容,说道:“朕这也是怕太后累着了。前段时间太后不是病得很严重吗?还到城外庄园中休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