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哼了一声,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张将军,你瞧着就好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跃跃欲试的众人道:“按照编组顺序,次第发射!”
随着投石车阵地上炮长们的命令,完成了发射准备的“襄阳炮”第一次投入到实战中,对这城墙发出了怒吼。“呜,呜”声响,不算大也就百来斤的石块逐一划破长空,然后地砸向了陈仓的方向。
这个时代的人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可怕的武器,能将上百斤的石头扔到两百步外去。即便是近一半的石头砸在了城墙前的空地上,但还有一半的石头落到了城里面。百多斤的石块从半空落下,穿透屋梁,砸穿瓦片和墙壁,在地上碾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当石块落地的时候,周围的人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还有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了城墙上,当即就砸毁了一快城垛,并将城垛后面的守军砸成了肉酱。这还不算完,砖石飞溅,形成了二次伤害,横扫了附近的十多名士兵,带来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段煨震惊地看着狼藉的城头,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
敌人的那些木头架子,竟然恐怖如斯!
投石车阵地上,陈诚按照刚才试射的情况,调整了射击方向和配重,然后命令十组炮车再次射了一轮。这一次,命中率提高了一些,十块被粗糙地打磨了一下的石头只有三块掉在了城墙外面,其余的都砸进了城里面。
陈诚对这些重型装备的要求不高,也不需要它们一定命中城墙,只要能把石头扔进城里面就算赢。就他所知道的,再强壮的士兵,再坚固的盔甲,也都挡不住一百多斤的石头从二十米的高空砸下来。
就算是躲在房屋里面也没用,没有钢筋和凝土,什么房子都扛不住这种可怕的武器。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特别加固过,那些七十年产权,或者是四十年产权的房子也一样会扛不住。
就算是陈诚自己,哪怕是穿着现有的最坚固的盔甲,也不过能多抗几发投石攻击而已,除非把盔甲的厚度提升十倍,但那样一来,就算没被盔甲自身的重量压扁,估计也不怎么走的动了。要想抵挡这种攻击,人力是没什么可能,大概得上坦克才行。城头上哀嚎惨叫声不断,刚刚因为击退了西凉贼而高涨的士气很快就消融不见。
这种可怕的攻击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要不是命中率实在是感人,只怕城头上的士兵已经崩溃了。饶是如此,每次石块命中城墙,都会引起守军的一阵惊呼。当石头重重地撞击在城墙上,数丈长的城墙都会颤抖起来,仿佛是大地在震动一般。
看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弹落到城墙上或是城中,段煨的脸色不由得变成了铁青。他大声喝道:“那些石头砸不到我们,在马面后躲好!”
话音未落,一枚石弹砸中了城楼。“噼啪”声中,木质的阁楼被砸出了一个洞口。石弹轰穿了木板,去势不止,又砸到了城中的街道上。“轰隆”声响,石弹在地上弹起,沿着街道滚出了二十多米,最后撞在了一块下马石上,这才耗尽了动能。
城头上的守军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那些久经训练的士兵还好,还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躲在城垛后面瑟瑟发抖,并向着各路神仙祈祷石头不要落到自己头上。但是那些被征召过来的乡勇却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惨叫着跳了起来,就往城下跑去。
段煨铁青着脸吼道:“擅离职守者,斩!不听号令者,斩!”
在他的严令下,身边的亲兵忍着恐惧冲上前去,乱劈乱砍,将数十名乡勇砍翻在地。一个满是胡渣的青壮口中胡乱呼喊着什么,向着城下跑去,却被段煨的亲兵捉住,当场就给按在了城墙上。
“别,别杀我!”
锋利的环首刀被亲兵举起,眼看的就要砍下来,乡勇终于清醒过来,嚎叫道:“不要杀我,将军,我知道错了,不要杀我!”
亲兵迟疑了一下,向段煨看去,却见到自家将军铁青着脸,身上杀气腾腾。亲兵于是转过头来,将环首刀举起。见到刀锋就要落下,乡勇身下一热,裤子顿时湿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然而,边上忽然风声呼啸,紧接着城头便是一震,惨叫声随即在周围响起。乡勇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迟迟没有等到刀子砍到脖子上,于是睁开眼来,就见到身前有着一滩血肉和甲胄的碎片。
他愣了愣,然后大叫一声,向着城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