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听着却提了口气上来,“他又惹你生气了?”老陈开解道,“孔公子的格就那样,你冷他两天,他一准过来乖乖低头认错。”
魏朱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别乱想那有的没的。”魏朱对她招招手,蹲在地上摊开了抱着的衣裳,被泥浆打透的衣裳里,窝着几丛焉头巴脑的根与叶。
老陈眼神怪异。
就这残枝败叶,用得着这么偷摸?
他家东家的脑回路真是越发琢磨不透。
魏朱却看着那些似乎还能缓过来的根叶眼睛发亮,“老陈,你知道寒食散吗?”
“自然知道,有钱人家常用的玩意,据说很贵。”老陈道,“东家若是想要,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弄点过来,不过这寒食散不是好东西,用的时间长了会缩减寿元,东家玩一玩可以,若是沉浸此道,我却是不能同意的。”
魏朱tiǎn)tiǎn)唇角,“真难得,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大义禀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出去。”
魏朱指着地上的东西道,“这是比寒食散该霸道的东西。”
老陈先是惊后是喜,“这可是个好东西,寒食散百两一副,这东西若是成了,不夜城转眼间就能再多几座。”
“可是朝廷马上就会封这东西,到时候律法下来,别说是种,就是用都是杀头的死罪。”
魏朱轻飘飘的两句话,比凉水还来的凶猛。
老陈搓了搓手,犹豫道,“高额利润,值得冒险。”
那是魏朱最熟悉的目光,她以前专挑这样的人下手,无往不利。
但是这次,魏朱却看着老陈露出了森森利齿,“这玩意就像瘟疫一样,一旦传开无法收拾。”她勾起冷笑,“钱,很重要,但是偶尔也要想想家人。”
老陈这才回神。
他打个冷颤,退后两步,刚才他只想到了其中的利润,却忘了里面的风险,这东西固然价值高昂,但是他现在也不缺钱啊。
别看刚才棋牌阁那几个老主顾一个个财大气粗的样子,他比起他们来也绝不逊色。
“既然朝廷都在查,要不……烧了吧。”
魏朱甩个白眼,“如果不要,我何必费尽心机的带来这里。”还得避开皇帝和孔最,她图什么。
老陈表管理直接失控,“我说东家啊,你也别让我猜了,你就说你想让我怎么办吧,你咋说,我咋做。”
“寻个地方偷偷的种上它,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老陈擦擦头上的冷汗,“早说啊,原来是种他们,我还以为……”
“别掉以轻心。”魏朱拍着他的肩膀道,“接下来,朝廷会严查,这种严苛超出你的想想,所以……一定要隐蔽。”
老陈正色点头,他捧了地上的东西,却又觉得不雅,直接找了个插花的宽口瓷瓶把东西小心的放进去。
等东西收拾好,却见魏朱挑了门缝往外看。
棋牌室里正好有两人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笑从里面出来,他们出了门口,就迫不及待的从袖里掏出烟丝,迫切的点上。
魏朱皱了眉头,她敞开门走出去,将两人手里的烟袋抢了过来,都不用细看,烟锅里烧着的烟丝正是麻叶。
那两人被抢了东西当即吵嚷起来,魏朱却把烟锅和烟丝丢给老陈。
“去让孔最下来,带上人给我一层层一间间的检查,一旦发现吸食这个的客人,直接丢出不夜城报官。”
老陈看看烟丝,又看看手里装着东西的瓷瓶。
这种捧了烫手山芋一样的心啊,真是莫名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