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至今,哪一个皇朝的外戚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知道田宏遇在北京城的地位,看看他的庭院的气派程度就知道了,怕是除了那些王爷,内阁大学士的府邸也不如他。不说别的,就是请自己这个千人厌的员外郎到家中做客就是一般的重臣和勋贵做不来的。不管什么目的,自己现在算是灾星一般人躲还来不及。
杨鸿章实在是猜不出这田宏遇想干什么,于是也回敬了他一杯酒,然后笑道:“鸿章愚钝,不知道大人换鸿章前来有何吩咐还请大人名言,不然鸿章不能领会大人意图岂不是要耽误大事。”
田宏遇听了略微有点尴尬,显然他也不习惯杨鸿章这种聊天方式,随即哈哈大笑:“石麟老弟果然快人快语,不过老夫真没别的意思,要说的刚才也说了,就是那么一层意思,老夫觉得老弟受皇上重托,老夫想帮忙,这是出自自家人帮自家人的想法才请老弟过来叙叙话。老夫知道如今时事艰难,国库空虚,老弟肩负的不仅仅是税收,甚至是大明江山的安危,老夫真心想帮帮忙,只是在皇上面前又不好直说,不然那些朝臣们一定会上书弹劾,”
“大人有心,皇上知晓之后必定会大加赞赏。不过说起来大人很快就有机会的,鸿章这次改革的目标可是大人这样的勋贵哈,让朝廷勋贵和官员一体纳税势在必行,到时候大人只要做个急先锋,只等皇上颁布诏令,大人第一个站出来响应,皇上一定会对大人加以褒奖。到时候大人在勋贵当中的地位自然蒸蒸日上。”
“呃……这个,只要皇上有令老夫自然不敢推诿,只是……”
杨鸿章心中好笑,心说着田宏遇也不是圣人,自己这么将他军自然会尴尬,不过既然对方不知说那只能继续装糊涂:“大人若是有余力可以替皇上替鸿章在勋贵当中解释一番,让其他人也更多的了解朝廷的难处,支持朝廷的新政便是功德无量。”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不过老弟你还是要小心些,如今这北京城的勋贵们每一个是好惹的,尽管皇上下了决心,想来将来的阻力一定会很大。今后你就会知晓的,你我初次见面也就不多说了,老弟年轻有为,但在京城也是孤身一身。老夫既然虚长你几岁,又没那么多公务缠身,思来想去,老弟身边还是缺少可心人儿,刚才那几名歌女有看上的吗?看上哪个就带回去留在身边做个伴。”
“……”
“老弟无需尴尬,你在这京城又深得皇上信任,今后少不了各种应酬,府中空空如也总不是那回事哈。老夫做主,待会就派人送两个过去,哈哈……”
接下来两人又找借口喝了几回,这下杨鸿章还真有几分醉意了,那田宏遇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喝的太猛了,反正走路摇摇晃晃,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开始舌头打卷了,于是杨鸿章起身告辞,田宏遇也不再挽留,而是让管家送杨鸿章回府。说好了今日太晚明日定将两位歌女送到杨鸿章府上,杨鸿章也只好连连推辞。
杨胜在一旁陪酒但是喝的不多,等上了马车,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少爷,我总觉得这位皇帝老儿的老丈人有话没说完,哎,你们读书人说话真是让人头疼。他不像是那帮勋贵们一伙的,说不定还能帮上少爷的大忙。”
“一回生二回熟,田宏遇是个老狐狸,不管有没有事,总不能初次见面上来就有所请托,那就是交浅言深了。万一被拒绝就尴尬了。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是靠着田贵妃而得势的。田贵妃需要皇上的宠爱,需要大明江山的稳固。所以他应该是为数不多真心希望大明江山长盛不衰的人吧。只要他这个立场不变,而我们又是尽心尽力为朝廷为皇上办事,至少在不涉及直接利益之前我们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用它的话来说咱们是一家人,那些勋贵和朝臣是外人。”
“但愿如此吧。”杨胜有点兴致缺缺,显然他不喜欢这种官员之间的宴请,很拘束。两人就在马车中闲聊,杨鸿章心中也没底,自古以来主张改革者如商鞅、张仪、王安石等都是困难重重、
出来的时候是华灯初上,现在算是夜深人静了,也对亏了田宏遇的管家在前面开路,才没有遇到巡城的兵马阻拦。
只是马车到了杨鸿章府邸所在的巷口就停了下来,然后那中年管家有点焦急的走了过来掀起了杨鸿章马车的帘子:“大人,好像出事了。”
不等他说完,杨胜已经跳下车,然后杨鸿章也下了车,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应该是失火了,而看那位置正是杨鸿章新买的宅子!看那火势整个宅子似乎是四面八方同时烧起来的,估计是没法救火了,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失火,应该是有人纵火。
不等杨鸿章上前查看,那个方向已经有人跑了过来,正是杨胜挑选出来给杨鸿章做伴当的几个人,他们满脸血污一路跌跌撞撞,见到杨鸿章便嚎啕大哭:“将军,有人纵火,其他的人都死了。他们有七八十人……个个都是强人,人人有弓弩,他们趁着夜色将宅子包围了,然后一通羽箭,我们躲避不及,兄弟们想反抗,结果也只剩下这几个了!还是躺在地上撞死用湿布堵住了嘴才逃脱毒手的。他们带着猛火油四面点火,弓箭上也绑好燃烧物,点完火人就全部撤走了,兄弟们想救火也没有办法……”
杨鸿章阴沉着脸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在大门外还横七竖八地趟这几具尸体,他们不是烧死的而是被弓弩所伤。大火很猛烈,很快就只剩下残垣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