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来了高阳,我就跟卢大人说起过这事情,我们兄弟三人都出来了,家里没人不行,所以我原本的打算就是等战事结束了就回去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却来了这里。”
杨鸿章闻言笑了,心说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人啊,原来这二哥早就有了回去替大哥和自己尽孝的想法。
兄弟俩人有了伴在这阴冷的地牢里聊得倒是很开心,很快两天过去。
这一天牢房的铁栅栏们从外面打开,一名牢头模样的人带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却将杨鸿程带了出去。
杨鸿章看着进来的两人,那牢头对此二人毕恭毕敬,显然对方不是关进来的。再仔细观察,两人当中似乎以那年轻人为主。
不过说是年轻人,看面相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但是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看起来没少为琐事操劳,再看他的气度以及能够来这种地方的多半是朝廷命官了。想来看那两鬓白发这位年轻人应该是位好官。只是不知道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
杨鸿章打量着对方,对方进来之后也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仔细的打量着杨鸿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是哪年轻人进入牢房后的第一句话。
闻言杨鸿章皱了皱眉,随即失笑:“杨某杀过红毛,杀过倭寇,也杀过建奴,却是未曾从贼,大人何出此言?”
“大胆杨鸿章,如今朝廷诸位大人弹劾你的五大罪状,你难道想狡辩不成?”见到杨鸿章很是不屑的样子,年轻人身后的中年人忍不住上前两步呵斥道。
杨鸿章依旧坐在原地白了那人一眼:“两位不知道来此呦呵贵干,若是想要杨某认罪还请回吧。杨某虽然年轻但也知道岳武穆莫须有的故事。既是莫须有也可以,又何必劳神费力的要签字画押呢?”
“大胆,你是说朝中诸相是秦桧?”
“不敢,我与朝中诸位相公素未谋面,也自愧不如岳武穆多已。不过既然是罪孽滔天死不足惜也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请回吧。”
中年人还要诘问杨鸿章,却被那年轻人拦住了。
那人顿了顿突然问道:“杨将军,黄某前来是替代朝廷和诸位辅臣问问将军对自己的罪状如何解释,若是合理,其实将军未必就会真的被治重罪。某既然来了,将军也不必拒人千里,说说也无妨。”说完竟然也一屁股在地板上坐了下来,那中年人连忙跑过来想要整理擦拭一下地面却被那人制止了。
看到对方如此,杨鸿章也觉得奇怪,看年纪对方也不像是朝中重臣,一般来说向思问那种四十出头的知府已经算是年轻的了,就算是有才华有学问的,三十出头在六科当个给事中已经很不错,混得好的在督察院当个言官,听他口气似乎是一部侍郎甚至尚书的架势。本着聊天解闷的想法,,杨鸿章开始了他的个人演讲:“为了自己和几百名水手免遭红毛鬼子的奴役才奋起反抗,请问这位大人,换做是你面对数百火枪和几十门大炮,你是就此扔进大海还是送给海上的海盗啊?火器原本无罪,就看使用他的人和用来做什么了。请问大人知道杨某拿着那些火枪、火炮做了什么吗?杀掉上千正在围攻上海城的倭寇,还有上万正在直隶劫掠建奴,请问不忠从何来?”
不等那 年轻人说话杨鸿章又继续道:“杨某原本只是一介草民,来直隶正是听闻建奴即将入侵而不远千里带人为了接世叔叔与两位兄长离开,在得知亲朋已经离开,又听从卢象升大人的劝说留在高阳魏国效力,请问大人不孝从何而来?
还有那高阳王乐年,趁着杨某带兵出城居然关闭城门不让某等入城,不得已而去偷袭河间,无论是守高阳还是河间都是以少胜多,那杨嗣昌有两万人据城而守却抵不过建奴三日进攻,还好意思问杨某区区一手下兵卒不足千人的一守备求援,还疯狂到要将豪格与岳托押送到临清,若是那样岂不是让多铎抢了回去?
再说那河间城外,身为高阳父母官却蛊惑自己的百姓甘做建奴人的走狗,用血肉之躯替建奴人排雷,朝廷不追究那王疯子的罪过却要说什么不仁不义,杨某初到沧州,无任何官职却见建奴屠戮我大明百姓,率领两百人在道路旁边伏击一个牛录的建奴,请问大此非义举?为了高阳备战,为了守卫河间,杨某到目前为止搭进去十几万两白银正不知道问何人讨要,不知道大人能够帮杨某讨要回来?至于说到不信,杨某在杭州受巡抚大人所托去海上骚扰倭寇,结果来了一招打草惊蛇,然后在上海城外堵住倭寇斩杀千人,缴获物资几十船,不知道算不算不负所托?杨某以区区六百人在高阳斩杀建奴数千人,抵挡住豪格、鳌拜三千人猛攻三日而退敌,并且俘虏豪格,受河间知府向思问所请率领千人偷袭河间,成功斩杀建奴数千人,并且俘虏岳托,河间至今未曾陷落,算不算忠人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