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若无正要将羽魅放出来,却突然从内阁里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花颜道:“婆婆,谁在里面?”
花婆婆眼珠子转了转,道:“我的一个朋友,花颜,你去照顾他。”
“我?”花颜一脸的不可思议。
花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你。”
花颜极不情愿地走进内阁,赫然发现苍白无力躺在床上的那位,是雪烟凌啊。
他本眉舒容淡,此刻更苍白虚弱,俨如一张枯碎的白纸,只需风一吹,便要散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花颜心里阵阵奇怪的情绪,说不上为什么,好像有点儿难过。
她以为人不是一座孤岛,她伤心是因为悲悯之心,和那个人恰好是雪烟凌没有任何关系。
她无奈擦拭着雪烟凌的额头,眼角,眉梢……很轻很轻……
羽魅自始至终不肯透露一个字,视死如归、忠心耿耿。
顾含清和温玉都陷入沉思,若无无奈,又将羽魅收回禁囊内,静静坐着。
静悄悄的寅时,静悄悄的天和地,微弱的一声呼唤也能清晰得被听见。
“猫儿……猫儿……”
已经昏迷得糊涂的雪烟凌突然说起梦话来,手脚并用一般,紧紧拽着花颜的手腕儿。
他做了噩梦,他额角沁的汗颗颗晶莹,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一遍一遍不停唤着“猫儿”。
花颜挣不开,却也不是挣不开,只是见他这般,心里竟然像是被凌迟一般疼痛难捱,心软了,便再也没有力气。
也许,那个温玉没有骗她,这个雪烟凌,真的喜欢妖怪。
那个叫猫儿的小妖怪,应该对他很重要吧。
花颜的手腕被雪烟凌紧紧握着,哪儿也不能去,百无聊奈,便索性数一数他到底呢喃了多少声“猫儿”。
她数啊数,数到睡眼朦胧,数到昏天暗地,他一直喃啊喃,没有尽头。
后来天亮了,茅草透出来白天的亮光,她撑不住,迷迷糊糊就在床边枕着雪烟凌的手臂睡着了。
她始终没有数清他到底唤了多少声猫儿……她在梦里想,这个猫儿可真幸福啊,竟有个人类这么爱她,爱到连做梦都在喊她的名字。
如果有个人,这般爱她,该多好啊。
和尚会这样么……不会吧,他毕竟是个和尚。
迷糊之间,她因为手掌垫在胳膊下,也已经麻木,醒来时,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弹,连舌头都发麻。
她打着重重的哈欠,茫然抬起头来,却发现雪烟凌正一脸……呃,反正花颜看不明白他的一脸表情和眼神。
从小到大,好像只有这个雪烟凌这般奇怪的眼神,会让花颜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又千万只蚂蚁在爬……还真是只有他。
和那晚在墙头瞧月亮的时候,一样的眼神儿。
花颜大着舌头问他:“你醒了?”
雪烟凌笑笑,像长在冰峭上的墨兰开了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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