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知道了。”玄都道人看着那疯子一般的室火星君:“我还看得见。”
“我已经陷入了虚弱状态,就算有能力剥离她体内的污染源,也来不及了。”齐乐天注视着空中疯狂搅动空间的室火猪,叹了口气:“她恐怕会死。”
“是啊,我知道了。”玄都道人点了点头:“还是死得很难看的那种。”
“被这种污染破灭体内的魂魄和道树,生生脱力而死,怎么听怎么滑稽。”齐乐天满脸都是怜悯:“太惨了。”
“臭猴子,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室火星君听到了齐乐天的声音,两眼直勾勾地盯住了他:“跟整片天地战来战去,到头来居然被所有人背叛,成为了今日这样一条败家之犬。”
“可笑!”她用尽全力地大笑,嘴边却渗出鲜血。
毁灭当然远比建设要简单得多。
可那也是相对而言。
像这样高强度的攻击这片天地,并非完全没有反噬。
她此刻的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她的神情很是满足。
限制住一位半步大罗金仙的玄都道人,重伤有着斗战胜佛之名的齐乐天……别说是二十八星宿战将,就是当年的小圣二郎,也没办到这件事。
她就是死,也足以自傲。
“玄都道人!”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看向玄都道人:“脱力的滋味,还好受吗?”
玄都道人没回答他,而是一步步向前。
宽阔的太极图,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挪移向前,最终将整个室火星君笼罩在内。
“虽然说出来可能会伤害你的自尊心,但是不得不说,你对于我们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玄都道人后退了几步,站在阴阳鱼的黑鱼眼上,与室火星君对视:“但实际上,我的灵力消耗,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剧烈。”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说谎来哄我?”室火星君反唇相讥。
“不,他说得是真的,只要你仔细感应一下,你也能感应到他的状态……当然,你现在被某种力量污染了精神,可能已经没有这种战斗智慧,去思考这件事情。”齐乐天站在远处,笑着补充道。
室火星君盯住了玄都道人。
他呼吸绵长,顶上的三花娇艳得好似清晨露水滋润过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力竭的迹象。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先前的举动,就像是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怎么,可能?”她看着玄都道人周身流转的五气,以及顶上高悬的三花:“你怎么可能维持一整座城市的静止,却不付出任何的灵力消耗?”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玄都道人结兑文。
“这方天地对我来说,并非是独立的存在。”他站在这空中,不闪不避地迎着那黑色的空间裂纹,手掌轻轻一动,抚平了这破裂的空间。
“我是这天地中渺小的一个人。”
“这天地有我这么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有血脉相连的。”
“当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天地能够聚拢在我的掌心。”
“我也能化作一方浩瀚天地。”
一片汪洋一般的泥沼,在他的身下缓缓显现,将整个山头都包裹在内。
黑色的泥水,在其中流转。
“飞起来,离开这座山头。”齐乐天抓住雪羽的手:“麻烦你了。”
“嗯。”雪羽托着齐乐天,逐渐高飞。
粟紫御使着一根萝卜,同样在天空中飘飞。
“虽然你说了很多让我生气的话,但是我还是会拯救你。”室火星君的身体,逐渐被白鱼眼吞噬,沉进那片黑水之中。
玄都道人的手中,连转两个印诀。
离文。
坎文。
室火星君在泥沼中的神魂,忽然之间就被抽离出来,落到白鱼眼之上。
白鱼眼之上,和白鱼眼之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道镜面。
但上下的室火星君,已经是两个人。
“你也想不到,会被瞬杀吧。”看着那面容狰狞的豕影,玄都道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好像一个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背会一首唐诗的小孩。
豕影咆哮着,想要拱破身前的太极图,只可惜徒劳无功。
“这东西能给我吗,我有用。”齐乐天掏出手上的世界珠:“我刚刚剥离了张月鹿的血身,这一个算什么,魂身?”
“没错,应该可以这么称呼。”玄都道人看着这狰狞的豕影,脸上的神色也晦暗不明:“我先前已经感知到张月鹿的气息,但没有出手。”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这时候你能出来给我站台,我已经很感激了。”齐乐天手中的世界珠散发出蒙蒙的光芒:“不过现在嘛,让我先把她吃掉。”
“拿去吧。”白鱼眼处,昏迷的室火星缓缓浮起,躺在变得清澈的水面上,一动不动。
雪羽和粟紫也落下来,看着这躺在地上的室火星。
安安静静的一个女孩,却不知被何种力量所干扰,最终变作那样一个疯狂的怪物……粟紫和雪羽心中,同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实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只有一个,那还能说是个例。”齐乐天抬头看天:“距离大天尊的彻底复苏,究竟还有多久?”
“三年。”玄都道人抱起室火星,架起一朵巨大的白云,齐齐飞回渝城。
而在最远处,花无邪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对于玄都道人,他是丝毫不敢小觑……跟菩萨平起平坐的人,若不是有求于人,又怎么会跟菩萨合作?
“但现在,似乎这两人,搞在一处了呀。”他皱起了眉头,身上缓缓浮起阵阵阴气。
他沉入地中。
要去找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