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如梦醒，万幸有旧人，德昭女皇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奈何经历太苦，心有不甘，就连黑白无常也勾不走她的魂魄，无奈只能放她回到阳间。

‘待朕见了容儿，自然会心甘情愿跟你二人走。否则，阎王也收不走朕的命。’

‘昭公主，您醒了，昨夜当真是吓死明儿了。’明儿端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她笑着对德昭女皇说道。

寝宫外虽然已是被太阳照得通亮了，可能是怕强光刺了德昭女皇的双眼，寝宫四周的大帘并没有被拉开，所以寝宫之中才会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侍女们陆陆续续地将寝宫中的真龙火炉点燃，整个寝宫渐渐地亮了起来。

‘朕为何没有死？’德昭女皇疑惑地问明儿道，她感觉自己说话虽然吃力，但是比之前倒是好了很多。

‘昭公主自己扛过来了，先帝曾经说过，生死是两个极端，往往就在一瞬间，便会从这个极端到达对面的极端。’明儿笑着回答德昭女皇道，她又流了眼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她将德昭女皇轻轻地从龙床上扶起，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容儿，’德昭女皇那只剩皮包骨的手中紧攥着一张羊皮纸，她将它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她会很心安，她觉得自己的胸口不再有那么沉重，她喃喃自语道，‘朕等你回来。’

明儿哭着问德昭女皇道，‘昭公主，这次您不会再吓明儿了吧。’

‘朕会挺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真的难为你了。’德昭女皇笑着回答明儿道，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已经不在，连吃饭、走路也会很吃力，但是她仍然会坚强地活下去，她能够看到明儿那憔悴的面容，她试图伸手去抚摸，这些日子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侍女为她付出多少。

‘昭公主何出此言？莫不是要折煞明儿？当年若不是您收下明儿，明儿可能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外，怎能有今日在皇宫中光宗耀祖的生活？明儿什么都不会，出了宫也就是死路一条啊。’明儿听到德昭女皇这么说，她赶忙跪倒在龙床边，俯首对德昭女皇说道。

然而，德昭女皇只知道眼前的这位侍女尽心尽力、不分昼夜地服侍自己，却不知道在此之外，她为自己处理了多少国事，特别是这段时间东瀛的人猖獗疯狂，在大夏王朝的领土里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都是她瞒着德昭女皇处理的，她知道德昭女皇的龙体，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如今的大夏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朕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答应朕，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一定要安稳地离开。’德昭女皇嘱托明儿道，有时候她真的想跟明儿互换身份，她是女皇，自己是侍女，她真的不想自己的伙伴最后为自己、为大夏陪葬。

这不是德昭女皇第一次这么说，明儿只得答应德昭女皇道，‘明儿答应昭公主。’

‘这寝宫怪闷的，扶朕起来，好久没有见见外面的风景了。’德昭女皇欣慰地笑了笑，然后笑着对明儿说道，她现在就想沐浴更衣，洗去自己身上的晦气，然后走出去，沿着德昭宫周围走一走，赏花看鸟、写诗作画。

‘对了，昭公主，明儿有要事禀报。’说到要出去走走，明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对德昭女皇说道。

‘哦？那你快说说。’德昭女皇很是疑惑。

‘雷将军带着虎贲军已经抵达京城了，现在就在皇宫外，就等您召见了。’明儿回答德昭女皇道。

‘雷鸣回来了，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德昭女皇略有些激动，她感觉就从收到步容的回信那一刻起，仿佛一切都有了转机，雷鸣率兵回京，意味着她在京城中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她再也不用受锦衣卫的脾气，她吩咐明儿道，‘快宣他进宫！’

‘好，’明儿笑着点了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服侍德昭女皇沐浴了，之前都只能擦拭玉体，‘明儿这就去准备。’

德昭女皇就像是凤凰，经历了生死，如今涅盘重生，凤翔九天，再次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