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抢前一步,单独来到陈惜竹面前。
陈惜竹甩开马镫,身子拔空而起,轻飘飘落到马背上,以上势下看着陈醉,道了一声请接枪飞身一纵,手中大枪引路,直奔陈醉当胸刺来。
这一枪刺出,霍明婵第一个变色。陈惜竹的这一枪,名为一枪,却似穷尽了枪法的变化抖枪旋红缨,只见枪法变化多端,旋转缠绕,拦、拿、劈、点,如游龙飞舞翻腾,快速猛劲,扑面而来。陈醉躲无可躲,除了硬接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这一枪来的太凌厉,陈醉赤手空拳想要接下势必登天还难。腰间倒是暗藏了一把兵刃,但用来接下这一枪却嫌太柔。脑子里一念闪过,终于还是决定用空手入白刃的拳法来接。
长枪扑面而至,陈醉原地不动,抬起双手,野马分鬃左右一错,双手强行搭在枪杆上,大枪一震,一股沛然雄浑的真元顺着枪杆袭来,陈醉的双手不能握紧,被震荡开来。长枪继续长驱直入直取中宫。
陈醉也没指望一招野马分鬃就能锁住长枪,双手被震开也不气馁,身子向后一倒的同时,抬手一把将陡然下压的枪头牢牢抓住。雄浑刚猛的真元沿着枪杆再袭来,陈醉整个人被力道催逼的双足离地,宛如狂风中的败叶,只剩下一只手如残存的叶柄在那里做着垂死挣扎。
陈惜竹冷哼一声,双手一抖一转,整条枪荡起一股波纹,发出嗡的一声。陈醉哪里还抓的住,被汹涌而来的真元震的倒飞出去。北地枪王手中定军枪得势不饶人,无情的继续刺出,追着陈醉的身体直达胸间。
陈醉双脚腾空,不懂真元运用之道,身法已穷尽变化。面对这凶厉一枪,躲无可躲。枪头刺破外衣,汹涌如狂潮的力道透过麒麟宝铠涌入身体,任由陈惜竹发力刺下去,就算不能被刺个透心凉,光是这股锋锐凶厉的气劲便足以将自己胸腔内的脏器捣的稀烂。
陈醉抬起双手再将大枪抓牢。长枪再抖一下巨震不已,陈醉虽早有预判,但滔天巨力传导过来的时候,仍是难以抵挡。整个人却被陈惜竹和这条枪散发出的强大气势牢牢压制,此刻已是骑虎难下,若一旦抓不住,让陈惜竹的力道透过枪尖刺入体内,便是不死也会被废了一身根基。
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醉决定要冒一些风险来化解这一枪。
生死关头,双手紧紧握住枪杆,心中却升起一股释怀的明悟。就在松手的刹那,手与枪杆若即若离时敏锐的察觉到枪杆因为瞬间放松产生的反向作用力,脑子里似有电光闪过,双手借力打力牢牢黏住这条定军枪,手上完全下意识的将这股力道往旁边一引,身在空中竟刹那摆脱了陈惜竹的压制之势
陈惜竹一枪之势用尽,二人同时定住身形。陈醉双手抓住枪杆,慢慢松开。
“好拳法”陈惜竹眼中闪过一抹激赏,面上古井无波,一枪不能得手,北地枪王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却仍坦然叹道“我输了”
陈醉手按当胸,吐了一口血,道“勉力接下前辈这一枪,不敢言胜,还要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陈惜竹摇头道“陈某受命而来,出手绝不敢留情,陈某这一枪已尽力”收了红缨长枪,又道“可惜之前把话说满,不能再向你出第二枪,江湖传言陈某与人交手只有一枪,其实是因为极少遇势均力敌的对手,陈某的红缨长枪气势太盛,不如陈某者很难挡下一枪,强过陈某的一枪过后便知深浅,故此才有了陈一枪之说,希望下次再见面时,能有机会向陈城主递出第二枪。”
长枪刺中前胸,虽没有刺实,但强横无匹的真元却化作枪意实实在在刺入体内。胸腔里的经络血管多处破裂受损,陈醉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面上却能丝毫不露声色,额首道“但愿还有机会领教陈前辈的第二枪。”
陈惜竹也不废话,返身上马,纵马扬蹄来去匆匆。
陈醉望着一人一马逐渐消失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往生腰间布囊里鼓囊的人头,叹道“南去北归,该来的都来了吗”
凉州城外,一个高个子少女背负灵犀剑,有丰神俊朗挺拔如松的年轻男子陪伴左右,二人身后,一名老者坐在毛驴背上,酒意微醺,摇摇晃晃。驴背负剑囊,露出八把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