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勋一听心里更慌了,这杨贵妃可是圣上最疼爱的妃子,要是吹上枕边风那可不得了。
“这么晚了,让小女一个人进宫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可否再带上我府上一人同行?”,夏德勋垂死挣扎道。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夕何,怕她没见过那么大阵仗,到时人家一吓她她便什么都说了。因此便想让她带一个人同她一起进去,这样她说错话时也会有个提醒的人。
谁知那位大人根本不领情,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您放心,若您家姑娘回来时少了一根头发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人都这样说了,夏德勋再也无法坚持,可他心里还是担心的很。
“父亲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夕何知道夏德勋在担心什么,她有分寸的。
夏德勋听她这么说,也只得让那人把她带走了。
平时一向关心夕何的夏有良此刻却突然沉默不做声了。他的脸色低沉,眼神透着杀意,长袖里的手缓缓握成拳,骨头被捏的咔咔响。
马车缓缓向宫内行驶,夕何被请进马车,与那位大人坐在一起。
夕何一路上默不作声,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让人看不出波澜起伏。
那位大人斜睨了夕何一眼,笑道:“你倒是不像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
“大人之前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呢?”,夕何笑着回问道。
“一些谄媚的小人罢了”,说完又看了夕何一眼,“你这小姑娘倒是处事不惊,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夕何听完笑道:“我一不愧天二不愧地,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人听完仰头大笑一声,道:“你这姑娘当真好魄力!”
说完那人朝夕何竖了个大拇指。
“大人谬赞了,能凭几句话就能识人,大人才是厉害呢!”
夕何的话似乎对那人很受用,那人听完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聪明又不谄媚,夏府的确出了个才女呢!我看你父亲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一个人就够了”。
夕何抿嘴一笑,听出那人是在套自己的话,便顺机道:“父亲疼爱子女乃人之常情,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那人眼睛一眯,像鹰一般打量着夕何。奈何夕何不动如山,任他如何打量自己都当做没看见,只是始终目视前方。
“你哥哥是个人才,我在宫中常听见圣上夸赞他,哎!只可惜啊!”,那人故作惋惜般摇了摇头。
“既是个人才,又得圣上赏识,那便是莫大的荣幸,虽死何惜?”。
那人见夕何不接自己的话,又把圣上搬出来,自己本来已经想好的话被一拳打回了肚子里,实在是难受。
“姑娘开口便是死,未免将命运看的太轻了,效忠君主是好事,但若是性命都没了,谈什么忠君爱国?”
夕何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是不可随意损坏。但若是为君而死,那便是死得其所,若是苟活于世,和那些市井小人有什么分别?”
那人冷笑一声;“姑娘是将我比作那市井小人”。
“夕何不敢”。
“夕何只是觉得做人活在世上定不可愧对天地良心,但这也只是代表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况且以大人的为人,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担得起忠君二字。想必圣上也是十分信任大人的”。
“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姑娘不喜欢我的话,可不代表你家里的人不喜欢”。
夕何朝那人点头致意道:“多谢大人好意,夕何回去定会将大人的话一字不差地带给家父”。
马车颠簸无比,但车内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转眼间便行至宫门前,赶马车的人给守门人看了眼令牌,便又牵着马车缓缓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