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万历点了点头,“那就是说,这次罢黜梁梦龙、曾省吾和王篆几个将很顺利呗?”
“当然。万岁爷是一国之主嘛。”
“那你为什么如此害怕呢?”万历皇帝微微一笑,带着两分调侃问道。
“这……”张鲸稍稍一滞,心想万岁爷怎么还不讲理了?本来就让他背锅,有苦说不出,居然还明知故问。
张鲸思绪飞驰地道:“万岁爷,奴婢是害怕这个世上总有冲动与冤枉,若不悠着点儿,保不齐会被人暗算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哦,你是担心被人暗算?”
“嗯,肯定不会有人敢明着为难奴婢嘛,毕竟奴婢与万岁爷一条心,为难奴婢,就等于是为难万岁爷,谁敢?要为难,也只能暗着来。”
“那你说,朕该不该找他们呢?”万历皇帝接着又问道。
“奴婢以为,找太后娘娘可以,至于其他大可不必。万岁爷始终要记住:您是一国之主,做出任何决定,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有道理,有道理。”万历皇帝欣喜地道,“还是与你说话朕觉得开心啊,你去辽东那阵子,陈炬伺候来着,他死板得很,何时说过让朕如此开心的话?”
“万岁爷过奖了!”
“放心哈!朕答应你的事儿一定会办到,过两天就找大伴谈话。”
“谢万岁爷!”张鲸欣喜,这是要他接管东厂的节奏吗?
“不必客气,朕真的需要你。”
“承蒙万岁爷看得起奴婢,可奴婢无以回报,唯有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誓死效忠万岁爷!”张鲸一想着东厂提督便来劲儿,慷慨激昂地说道。
“好好好……”万历皇帝也兴奋,一迭连声地说了几个“好”字。
确实,陈炬陪伴他的这段时间,他基本上就没有开心地笑过。
还是觉得张鲸说话中听讨人喜欢。
陈炬有点像木头。
“万岁爷,与太后娘娘主动提及四道谕旨的事儿,不知万岁爷想好了措辞没有。”张鲸关切地问道。
“措辞?”
张鲸提醒道:“对梁梦龙、曾省吾他们不需要解释,可在太后娘娘面前,总得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万历皇帝信心满满地一撇嘴:“不用担心,朕已经想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正说着,只听太监孙暹在外大声禀道:“启禀万岁爷,戚继光总兵与李如柏参将马上就要抵达德胜门了。”
“知道。”万历皇帝回了一声。
“万岁爷,您需要亲自去德胜门迎接吗?”张鲸忙问道。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万历皇帝鼻子里轻哼一声。
很显然,他是拒绝的。
“那万岁爷还打算将戚继光总兵调离蓟镇吗?”张鲸接着又问。
“调。”万历皇帝回了一个字。稍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不将戚继光调离蓟镇,朕心里总不踏实啊!”
“万岁爷打算将戚继光总兵调往哪里呢?还是原计划广东吗?”
“或者广东,或者广西,或者桂林,就这三个地儿吧。”
“倘若太后娘娘像上次那样干预呢?”
“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有什么理由挽留戚继光?况且朕这次也不会给机会啊!”万历皇帝满脸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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