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爷,怎么了?”
“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慈宁宫前大吵大闹的,烦不烦啊?”
朱翊镠明知故问。
付大海回道:“潞王爷,敢在慈宁宫大吵大闹的,除了武清伯,还能有谁?”
“所为何事啊?”
“今儿个,武清伯与驸马都尉去探望张先生,可到了张大学士府的门口,被侍卫拦着不让进。所以武清伯有一肚子怨言,说娘娘和陛下为何让九大卿、九小卿探望,却不让他这个武清伯进?特意跑来慈宁宫质问娘娘。”
“那我娘呢?”
“娘娘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生气咧。”
“生气?生什么气?”
“潞王爷,娘娘本来就不待见武清伯,所以武清伯每次来,都需要提前通报一声,得到娘娘的同意之后才能进来。因为不待见,又知道武清伯经常没事儿找事儿,娘娘有时候便欺骗武清伯说她不在,或者说不舒服不方便。一次两次还行,可十几年来次数多了,武清伯也知道娘娘躲着不想见他。”
朱翊镠听明白了。
李伟本是泥瓦匠一个,可谓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生平做得唯一也是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女儿李彩凤送进宫里。
尽管随着女儿身份地位的逐步提高,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沾光,李家成了皇城第一皇亲国戚。
他也被封了武清伯,还一直惦记着要封侯呢。
若不是被张居正阻止,估计早就被封为武清侯了。而事实上,历史上的李伟,确实在张居正死后不久便被封为武清侯。
可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再高,也无法改变他内在的素养。
素养是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
武清伯虽然蟒袍玉带,一身显贵,可行为举止却一点不见长进,比当年当泥瓦匠时好不到哪儿去,加上经常与张居正唱反调,李太后有时候害怕,不知道帮谁。
偏偏武清伯是一个既不懂得谦让又没有远见的人。
碍着父女之情又不好说,所以李太后索性少见为妙。
朱翊镠当即穿衣起床。
跑到宫外一看,见李伟正与侍卫一边讲理一边埋汰。
说什么女儿不将他这个爹当爹啊,眼里没有他这个父亲,还说今儿个不见到女儿绝不回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李伟这种人。
朱翊镠见到李伟那副模样,又听他说着那样的话,真恨不得跳上去将他臭骂一顿。
“好外孙,你来了正好,来,帮外公评评理儿。”
李伟眼睛四下睃巡,发现朱翊镠正站在门前摇头。
“外公啥时候有理了?”朱翊镠毫不客气地笑怼道。
“你这外孙!”李伟气得鼻子一歪,“怎么说话的?”
“普天之下,除了外公敢在慈宁宫前耍赖,试问还有谁敢?”
“外公有理啊!为何阁臣、九大卿、九小卿都有资格探望首辅,我这个武清伯却没有?”
朱翊镠微微一笑:“外公咋就不明白?武清伯虽然是个伯,可毕竟领虚衔,而阁臣、九大卿、九小卿就是握有大权的重臣,外公凭什么与他们比?”
“……”李伟被怼得一愣一愣,眨巴着眼睛,不服气地道,“可你外公是老国丈啊!虽然没有实权,但探望首辅一眼怎么了?还不允许我们关怀首辅吗?”
“外公敢对天发誓,真的关心张先生的身体健康,希望他长命百岁吗?做人要厚道,外公何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