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也没有刻意批评张鲸,只骂了他一句放屁。
有万历皇帝撑腰,张鲸倒是不惧怕他这个不靠谱的师父,也仅仅是一激灵的事儿。
通知完万历皇帝,朱翊镠便从西暖阁里出来了。
本来,李太后也没有让他来通知,是他自己主动要来的。
来这儿的目的很明确,就想看看万历皇帝得知消息时的情绪。
毕竟放张居正回归故里,肯定是万历皇帝所希望的。
然而,万历皇帝依然表现出了高超的演技,不悲不喜,好像看不出来多大的情绪变化,能看出来的只是诧异之情。
……
就在当天晚上,冯保又偷偷出现在慈宁宫偏殿里。
最近冯保来得少了。
一来最近确实低调了许多,二来朱翊镠嘱咐过尽量少来。
说是“偷偷”,也相信冯保的手段,但纸包不住火,人在做,天在看,总归不安全。
更何况,朱翊镠隐隐还有一种预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李太后或许早就知道了。
两人分宾主坐定。
也无他人。
朱翊镠开门见山地道:“伴伴有事吗?”
“有。”冯保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也很小,“第一件事,潞王爷的吩咐奴婢已经办妥了。胡诚一家已在东厂番役的严密监视下,断无出京的可能。”
朱翊镠点点头,“伴伴,这件事咱是不是做得不太光明?”
冯保不以为然:“潞王爷,奴婢可不这么认为,这是为他们好。再说了,哪有什么光明的政治?”
“好吧。”朱翊镠也不纠结,“不要为难胡诚的家人,监视只是一方面,但也要保护他们。”
“奴婢明白。潞王爷,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禀报……”冯保欲言又止的神情,凝望着朱翊镠。
“说吧。”
“郑淑嫔娘娘想见潞王爷。”冯保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朱翊镠,一副迫切知道答案的样子。
朱翊镠微微一滞,问道:“她想以什么身份见我?”
冯保忙答道:“潞王爷,当然以郑妙谨。”
“她现在不怕吗?”
“这个问题,奴婢倒是代潞王爷问了,她说潞王爷和奴婢不怕,她怕什么?”
“我与伴伴不一样,她只是一位普通女子。”
朱翊镠这时候说郑妙谨普通也不为过,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郑贵妃还没有出现呢,现在确实只是一名普通的嫔妃。
而且,万历皇帝至今还没有掀她的牌子。
“可她说要见潞王爷,奴婢斗胆说一句,或许是因为思念吧,她的眼神着实让人生怜。”
“现在她是淑嫔,又不是宫女,岂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宫殿?”
“潞王爷的意思是不见?”
“见肯定是要见,但不是现在,让她别着急。”
“哦。”冯保点点头,“还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为万岁爷精心挑选九位嫔妃,可据奴婢观察,似乎还没有一位得到万岁爷的青睐瞩目,万岁爷到底对什么样的女子感兴趣呢?”
稍顿了顿。
冯保又不无忌讳地道:“莫非万岁爷对女人不感兴趣?”
“伴伴,不要胡说。”朱翊镠当即喝止,“我想皇兄只是因为成熟得早,所以不像平常男人对女人大多停留在欲望上,皇兄追求的是精神世界,心心相印的那种,这样的女人当然难寻,要知道这世界许多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