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四月知道了一切确实让叶昭云显得慌张，可是她知道既然无法改变那总得坦然去面对。所以，她也不打算再在李四月面前装什么了，该来的总会来。

可是，李四月不急着怪罪她，却问她到底爱不爱顾应平。可是李四月知不知道这个问题于她意味着什么？

她目光瞟向一旁，只道：“你又知道什么，凭什么这样揣测我。”

李四月看着她，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爱人，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做的，一旦越线永远也得不到原谅，永远也回不到过去。”

这话也不知是对叶昭云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李四月目光有些怅然，眉目间微微颤抖。她继续说道：“你别因一时误入歧途而毁了一生的幸福，爱一个人并不是将他绑在身边就可以了。”

叶昭云看着她，只觉得李四月的语气渐渐变得缓和柔软，她皱了下眉，是啊，若是顾应平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肯定一生都不会原谅她，就像之前顾应平跟她说的话一样，好像一切都有了预兆，而叶昭云自己却已然选择了悔之晚矣那条路。

叶昭云突然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她苦笑道：“你以为大道理谁不会讲，可是真正放到身上又有谁体会得到？”

她声嘶力竭：“李四月，你一开始就得到他全部的爱，就算时光荏苒，就算你另作他嫁，就算你不跟他在一起，他那颗心始终还是牵挂着你。我分不到一丝一毫，你又知我是什么感觉？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连我的手指头都不肯碰一下，我总以为只要努力做好一切，我不争，我不抢，我也不怨，不去恨，他总会注意到我的，总会来爱我的。”

“就算最后只得到他一个空壳，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他心里有那么，那么一丁点我的存在就好了。”她抚着额头强忍着泪水盈眶，满是苦笑地说道，“我原以为我守到了这一天，总算云开见月明了。可是你死灰复燃，我又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你在我面前说你不会再跟他在一起，就算你说你甚至愿意去撮合我与他，可那又有什么用？”

“你明知道无论如何他心里也只有你，他只爱你，你在他的眼前，你要他如何去接受别的女子？”

“他答应我了，他会接受你的。”李四月道，“更何况，你要我怎么做？我与他就是相爱过，难道要他失忆装不这段感情不存在吗？你嫁给他之初不是就已经知道这些事了吗，为何现在你又在我面前说你忍得有多么的辛苦，有多么的不能接受我存在的这一切？”

叶昭云怔了怔，泪水从脸庞滑落，她咬了咬牙，低头道：“是，他是跟我说他决定接受我，决定要跟我在一起，甚至已经同意你搬出去。可是，若他知道了你落水是我所为，他就会弃我如敝履，我与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说到底，你不过是怕事情败露。”李四月冷哼。

“不，不是的。”叶昭云立刻反驳，她走到李四月床前，看着李四月道，“我是害怕再也无法跟他在一起，可是我更害怕他会因这件事以为我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女人。李四月，你说对了，我跟你是一样爱他的，我也不想去伤害他，可是我没有办法，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他看你的那种眼神；看到他在意你时那种慌张，你应该明白的，看到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和别人在一起是怎样一种嫉妒？”

“我不相信，就算我是恨你，是嫉妒你。难道你不也一样吗，不一样也嫉妒我，恨我吗。只要你爱他，就一定会因我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而难过，难道不是这样吗？”

叶昭云这番呐喊让李四月倒是一时愣住了神，她看着叶昭云质问的目光，然后她低了头，只道：“你说得对，爱一个人是自私的。可是昭云，我纵是羡慕你与他可以白头偕老，但我心里也不断在想要如何中和你与我的关系，如何做到他不会夹在你我之间难过；可是你呢，你偏信林姒清的毒言，做出这种事情，你觉得你还配得上他的赤子之心吗？”

叶昭云也愣住了，她抓住李四月的手，道：“只要，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我知道这一次是我做得不对，其实推你下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四月，你也不想王爷他孤独终老吧，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改，再也不会做这种伤害他的事情，我只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一大通的发泄之后，叶昭云自己也不曾想到，她第一次对着人如此剖白自己的感情，竟是在李四月的面前。可是她没选择，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等到即使李四月在这里顾应平也肯松口和她在一起，她知道这是她最后唯一的机会。

要说她最不肯在谁面前服软，不是林姒清，却是眼前的李四月。正是知道顾应平爱她至深，叶昭云越发不肯在她面前表现得这般狼狈。可是想归想，真到这万不得已的一步，原来叶昭云也才发现，没有什么狼狈不可以表现的，只要可以让李四月原谅她，这一刻她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