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皇上又接着道：“而且你看不出来嘛，她并没有要入宫伴驾的意思，而永都王似乎对她也并不仅仅只是故人之妻这么简单。她既是这样复杂的一个女人，又是这样有趣有思想的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入宫的好，她不适合陪王伴驾。”

“还是皇上看人通透，这些奴才可就看不懂了。”

......

回程的路上，李四月倦意袭来重重打了好几个哈欠，以往她都要午眠的，特别是怀孕之后睡意甚浓，可今天她用了自己一身的力气打了一场硬仗，至于效果却还不敢有十成十的把握，到现在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疲惫便袭了一身。

顾应平看着她不想多说话只想休息的模样也甚是心疼，他不知道她跟皇上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她一定在图谋着什么，记忆里她这样用力的去做一件事，似乎还是当年在东川的时候她努力着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皇上说要留宫伺候丽贵妃的时候顾应平便看出皇上对她有意思，想放在身边进一步观察，搞不好哪天来了兴致就要抬成宫妃，顾应平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情急之下说她是自己的幕僚，好在皇上倒也没深究，竟是同意了。

“四月......”

李四月看着他，他道：“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

她笑了笑，只道：“应平，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李四月了，我有了要保护的人，有了欲望，我就得凭自己的力量去完成。”

“四月，我可以......”

“你不可以。”她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应平，我不能总是依靠你的力量。因为我做的事本就与你毫无关系，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小安母子都是我必须要去保护的人，可是这些人孤儿寡母无一力量可以依托，我不得不站起来，用我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撑起这个家。”

“我自己如何是无所谓的，可是除了丰翼的大仇，我还得顾及他们，特别是这肚子里的生命和桓儿，他们还这么小，要在乱世中立足有多难，我若不能为他们辟开一片天地，将来他们的路会越发难走，所以我必须站起来。”

“有我在，你何必去担心这些。”

“应平，从前在东川便是有你，所以我不必去担心这些；在南楚有丰翼，我也不用担心这些。可是现在，你有你的家庭，丰翼也离我而去，我不能再一味去牵绊你，你也应该放手，让我自己去学着站起来。”

“所以不管我做什么，我希望你支持就好。若我当真需要你帮忙我自然会开口，若是不需要，你也不要插手，你现在应该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你王妃的身上，昭云跟我说你同她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圆房，应平，你我已经错过了，就不要再在这上面浪费力气；可你不能再负了昭云，什么婚前君子协定，都抵不过你已经娶她为妻的事实，你得为她负责。”

顾应平苦笑：“你看，你总是这么聪明，总有话堵得我没话可说。”

李四月：“......”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再问了，你也不要再劝我了。”

原本是顾应平想劝解李四月，想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可最后却演变成了李四月劝他，看来这一回她是意已决，既然多说无益，那便如她所讲，默默支持吧。

反正只有一点他是清楚的，李四月今时今日所做的全部一定都为了给周丰翼报仇，她不会也不肯放过那让她家破人亡，让她再度流离失所，让她再度失去所爱之人的魔鬼。

刚回到府里管家便迎上来说王妃在听雪轩里已等了足足半日光景了。顾应平正怔忡间，李四月已为他作了主，对管家道：“那便让厨房把王爷与王妃的晚饭都摆到听雪轩去，累了一日我也乏了，就先回映雪阁休息了。”

管家忙不迭应是，便退下去了。其实整个王府里虽然对李四月并无敌意，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顾应平对李四月的不同，可对比叶昭云这么多年在府里的付出，自然大家还是更希望自家王爷和王妃好好在一起的。

李四月揉着额头刚进正屋小安便跻身过来：“怎的去了这么久才回来，累不累，快坐下歇歇，我让人摆饭。”

李四月确实有些饿了，小安去招呼摆饭的空当她瞧见榻边小几上置了一碗酸梅汤，府里每院中每日都有这么一碗，特别是知道她有孕在身有时会有两碗三碗，即解暑又解她贪酸的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