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那纸上写着:小安,周府与我们都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今丰翼身陷囹圄等我相救,偏我出了牢狱又陷狼爪,分毫不能动弹。如今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收拾细软带着桓儿远走,去南唐寻陆扬,或是去吴超寻应平,想他们二人皆可给你安全;第二,冒死听令于我,共商救助南楚之计,救回丰翼之策。小安你要晓得,就算你选第一姐姐也不会怪你,目前情况若能周全你们母子,也是万分之一幸也。
“封府虽时常有人打扫,可你们母子一直住在周府,猛然回去是会有些不习惯的,但那到底是你们的家多住两天便会熟悉。”李四月抚摸着封少桓的额头,略显语重心长,“桓儿,你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无论在什么环境里都得去习惯,并保护好你的母亲,你明白吗?”
“桓儿懂得。”封少桓一双泪眼汪汪的看着她,煞是可怜,“可是桓儿想和姨父姨母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姨父说了要教桓儿新武功的,怎么就跑没见了?”
小安将纸张移回李四月手中,又对封少桓道:“你姨父答应了你的事情他自然会做到的,你忘了你姨父常教你,男子大丈夫既立于此天地间,便得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丈夫,他这样教你自也是这样的人。”
“那他现在在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叔叔好可怕,我不喜欢他。”
“他不是什么叔叔,他是恶魔。”小安目光凌厉地看着儿子,“你要记住你姨母刚才教你的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向那个恶魔低头,因为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小安与封少桓说着话,李四月便看着那纸上的字,小安写道:姐姐,你就快些吩咐吧,虽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没有姐姐聪明冷静,此刻是什么也想不出,但求姐姐指点迷津,早早救出将军,让将军杀了那姓谢的为封檀报仇。
于是李四月又写了一些字递给她,她对小安道:“小安,周家此刻身陷困顿,也不知还能不能有明月青天那一日,你的深情厚谊我记下了,他日若丰翼真能得救绝不相忘。只是......”
“姐姐,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是,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姐姐但说无妨。”
“之前我与丰翼去承恩寺上香时曾许了愿若今年内有了子嗣便要去还愿的,可现下却是无法亲自去了,怕只有烦你跑一趟了。”
小安看着那纸张上的字,嘴角勾了勾,点头道:“这是应该的,皇上虽判了将军的罪可我好歹是忠烈未亡人,身边还有封家唯一的血脉,皇上可以亲口说了不会责罚我们母子,我们是自由的。便是他谢成逸也是乖乖请的我们来此处,自不敢像对待姐姐那般软禁了我去。”
李四月点了点头,小安故意提高了声音自然也是要说给门外那些耳朵听的。她拿过小安手中他们写满了字的纸张,将其揉成了团正欲塞进嘴里却中道里被小安夺了去,她低声道:“姐姐怀着孩子怎么可吃这种东西。”说着便一把塞进自己嘴中狠狠咽吞了下去。
李四月看着这一幕幽幽叹了口气:“苦了你了。”
“不,姐姐,我不苦,看着你和将军受苦我才真的苦。”小安叹道。
虽然谢成逸不能阻止小安母子的行动,但是小安去承恩寺还愿是李四月交待的,谢成逸对这个女人可是不得不防,是以还是暗中派了人跟踪。
李四月坐等在沁心院里的每一天都是焦虑而难过的,小安从来未做过这样可怕又危险的事情,又有谢成逸的人暗中盯稍不知会不会出纰漏,她希望能成功,但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小安失败,她也要拼死保下她们母子护他们平安离开这里。
谢成逸推门进来,沾染了外面一身的雨气,自李四月住到这沁心院便连着下了两天暴雨。外面滴滴答答,屋里却是沉静而平稳,栀子花香溢满屋门,李四月坐在窗前独自对弈,唯有这样她才能安下心来。
谢成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这样沉稳自如。”
李四月表面的沉静如水却掩盖不了那拿着棋子的颤抖,她内心像煮沸的开水在不断的翻滚着。她笑:“过奖。”
小安离开这里已两天了,为何还没有反应?
“我一直在想,崇王也对我觊觎已久,你们若是成功,你们打算怎么分我?”李四月看着他。
谢成逸笑了笑:“他?一个残疾有什么可跟我争的?若没我谢成逸他还依旧是这南楚浑噩度日没有建树的断臂王爷,根本肖想不了那帝位,自然只能将你拱手让我,你说是不是?”
李四月低着头没有说话,谢成逸又道:“不过,我想知道这周丰翼都做了阶下囚了,你为什么还对他这么死心踏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