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昨晚睡得太迟李四月久久没能起来。小安红肿着眼睛进兰芝院时她还躺在床上做梦。

伺候李四月的丫头小彩冲小安摇了摇头，低声说：“昨晚宫宴，夫人跟国公爷都回得极晚，这会子夫人哪里起得来，要不封夫人去偏厅等等？”

小安也不欲吵着她，点头道：“也罢，昨夜大鱼大肉的你吩咐厨房弄些清淡的粥食过来，一会儿姐姐醒来才好用。”

小彩点头：“放心吧，奴婢省得的，这话国公爷已吩咐了一遍。”

“谁在外头？”哪知李四月已被惊醒，她打着哈欠自床上坐起，一看天光，竟这么晚了。

“国公爷呢？”李四月披了衣服光着脚就出了卧房，一看小安竟在，十分高兴，“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说今天让人去请你们夫妻呢，昨天宫宴实在不便，我想着让厨房弄点菜我们一起过节呢。”

“国公爷一早就起来练武了，这会儿可能在书房忙呢。”小彩给她拿了鞋子过来，道，“夫人还是快些把鞋子穿上吧，若是国公爷见了，只怕又要生气了。”

李四月忙穿了鞋子，皱着眉头看小安：“怎么红着眼，哭了？”

小安别过头，往一旁的美人榻边坐下，只道：“别提了。”

李四月坐到她身旁：“跟封檀吵架了？”

自小安与封檀成亲以来二人过得向来幸福快乐，小安三日回门的时候还笑得跟朵迎春花似的，李四月未见二人红过脸。

小安看着李四月，嗫嚅了半天才道：“姐姐，你评评理他到底做得对不对。”

“怎么了？”

“这才正月里，昨天又是元宵节，大家都在外面看灯，家家户户团圆美满，他竟然跟我说他要出征。”小安一副气不过的样子，道，“我不过就说了他两句，说他不该这时候出征的，况且我们才成亲半年啊。”

“我就问他是不是烦我了，哪知他竟就不高兴了，说我不懂事，跟我讲一堆的什么国家大义，还说他要做国公爷一般的英雄人物，叫我不许做他的拦路石，我，我哪有拦他嘛，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他竟这般看我，难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安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说了一大堆，李四月却只是笑：“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小安冷哼，“姐姐，你说是不是他的错嘛，我不高兴了他也不哄哄我，难道你跟国公爷吵架，国公爷也不会哄你的吗，若是那般，难道你不难过不伤心吗？”

李四月怔愣了一下，吵架？！

“我跟你姐姐可从来没吵过架。”这时周丰翼自外面进屋来，双手背着，笑呵呵地说道。

李四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竟像是落跳了一拍，不是他突然有多好看，反是觉得他这副笑脸有些让她心慌起来，他虽然说得笑嘻嘻的，语气也没什么不对劲，可李四月瞧着他双眼就觉得似乎他别有深意。

虽然他们都不曾说，但他们都清楚，从来不吵架的夫妻显然关系不正常。

李四月垂下头，没有说话。

周丰翼目光扫过她，没有继续说，只坐到一旁，对小安道：“南唐挑衅，边境告急。封檀请缨的事情我也刚知道，圣上问我的意思，我同意了。”

“南唐？”李四月眉心微皱。

“只怕又是那谢成逸挑唆的吧。”周丰翼道，“反正是战事又起，不过我倒不知道你们夫妻竟因这事吵了一架？”

“我......”小安红了脸。

李四月忙道：“没有吵，他们只是理了两句嘴而已，况且小安也是支持封檀出征的，国家需要，他自然义无反顾。”

小安点头：“是啊，我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是气他为何向圣上请缨请都不跟我说一下，他知不知道我......我......”

话说到一半她却吞吐起来，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周、李二人瞧着她这模样，周丰翼笑了：“既然这样再好不过，我去瞧瞧厨房的早饭做好没，你们两个说话吧。”

周丰翼走了，李四月才问：“你欲言又止是何道理？”

小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在腹部抚了抚，李四月怔了怔，拉住她的手问：“你？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