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说你早上才喝了冰镇莲子汤,不要再吃这个了。”周丰翼走进屋来伸手就拿走了她的凉糕。
李四月手顿在半空别了下嘴角,问:“你审完了?”
“没动罗心莲。”他道,“只让周武把那男仆吊起来上了刑,那人显然会武功,而且还不低,应该是死士出身,恐怕很难问出什么了,不过也是惊险,能在他们出手前制止住他们,这次得多谢你的细心,还有宋青玉千里送信。”
“你就没想过,也许他们真的只是私通呢!”李四月眨着眼问。
周丰翼笑了,坐到她身旁吃着她的凉糕,道:“你不是一点也不信吗。”
她确实从一开始就不信罗心莲会私通,抬头看了眼小几上摆的那盆红掌,经过小安几个月的细心栽培,红掌开得极艳至美,很是养眼。
她伸手抚弄着那擦得干净透亮的红掌叶片,笑道:“未亲眼所见前我一直都是抱的怀疑态度,直到发现那丫头果真身怀武功我才确信的罗心莲有问题。进屋后竟发现她跟那男仆厮混在床上,我倒着实大跌了一把眼镜,但很快就稳定了过来,她这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啊。”
“所以即使是屋里一切萎靡的信号真实不已,但你还是从未信过她真的与人私通?”周丰翼问。
李四月摇头,她看着周丰翼,道:“你我都是过来人,那档子事还能不明白吗?从丽姬来通报我,然后我们带着人赶过去,其实已距离那仆人入她屋一盏茶的工夫了,若她当真是跟那仆人有私情,一盏茶的工夫可以做很多事情,翻云覆雨之事,特别又是在这大热的天气里,即使是刚下了一场雨,他们也得是大汗淋漓才正常。”
“可是他们除了衣衫不整,神色慌张之外,身上未见半点汗珠,哪怕是紧张的流汗也不曾有,真是耐人寻味啊。”
周丰翼握着她的手细细摩擦着:“你也是怕冤枉了她,所以才这么细心观察吧。”
李四月淡笑,又道:“只是,私通的罪名可不小,你随时可以打杀了她也说得过去。她宁可不要声名背这死罪,也要隐瞒她与那仆人真正合计之事,可见,那事比私通更可怕,将军可想好如何打算?”
“夫人心思灵巧,不如你来说说?”
“杀了她吧。”李四月皱着眉脸别向一边去,说实话要说出这话并不简单,她这几日思考了很久,甚至私心里并不希望罗心莲当真出这事,可事实摆在面前,她不能只念往日旧情,这是一个非你生便我死的生死局,没得她讲善良情面。
“那个死士尚且问不出话来,罗心莲这等人只怕更只字不会透露,你留着也是无用。”李四月道。
周丰翼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把人交回给崇王呢。”
李四月摇头:“这件事没必要闹大。崇王是不会认的,况且我们没有证明,只怕不等我们闹大,罗心莲就会自杀以求保全她身后之人,何必呢。”
周丰翼点了点头,将她拥在怀里,道:“你也不要多想什么了,她既然是这样的人,就说明了一开始对你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所以从前的情谊也都是假的,并不值得你多想。”
李四月点头,随即又道:“她从前很爱去书房,可总是翻翻找找并不认真看书,如今想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书房没放什么重要案牍吧。”
周丰翼摇头:“放心,从疑心她那刻起,书房我便做了手脚。”
“那就好。”李四月松了口气,看着他又问,“断龙山的事完了?”
“嗯,全部归顺我军。当然了我跟皇上那边报备的首功是明王,刚陪着他自宫里回来就听说出了事便急急赶去兰芳院了。”
李四月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着他:“你没受伤吧。”
周丰翼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凑近她低语道:“等晚上你仔细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嘛。”
李四月一把推开他,瞪着眼:“出了这种事你还有心情说笑。”
李四月不打算再管罗心莲这件事了,一来她从前跟罗心莲关系较好,说实话真走到关押她的禁房里李四月也说不清自己会不会心软;二来涉及奸细之事自然就不止于后院争斗,还是交给周丰翼全权处理最妥当。
其实周丰翼也是这个意思,那个丫头跟男仆皆有武功在身,罗心莲是否会武虽是未知数但肯定是个危险人物。他也淡淡有点后怕,若是今日没有立刻回来,不知道之后的事会不会如现在这般顺利。
原想吃了晚饭再去审一审罗心莲的,却不想罗心莲倒先找上他们了。侍从来报说她要见李四月,如果李四月不见她,她要就立刻咬舌自尽。
李四月与周丰翼对视了一眼,她道:“我还是去看一看吧。”
“我陪你去。”周丰翼怎么放心她一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