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
洛承君的反应与杜妍娥一样,根本不信会有土匪去劫掠那边疆苦寒之地。首先想到的,也是昭帝。
洛承君抬脚刚要往府中走,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洛承君与乔书律驻足定睛看去,只见郑培安与几名御前侍卫骑马出现。
“佐政王爷,皇上召进入宫,还请跟卑职走一趟。”
洛承君眉头微蹙,知道昭帝此刻召见自己,一定与杜默桓的死有关。正巧他也想听听,皇上如何推脱解释。
洛承君随着郑培安进宫,去了御书房面圣。
与洛承君想的不同,昭帝并没有屏退奴才,反倒如同寻常召见一样。见了洛承君,满目气恼地起身,将手中的奏章递给了他。
“简直岂有此理,皇兄你看看这奏章。边疆军营来报,说三日前边疆遭了土匪,杜默桓被杀!”
洛承君微愣,这昭帝忽然贼喊捉贼,寓意何为?洛承君接过那奏章,只是潦草看了一眼。
“皇上您也是今日刚刚得知此事吗?”
“自然是刚得知的,实在是让朕气恼!那边疆,军队驻守之地都有土匪出入,那朕几日后去清河围场秋猎,还能安全的了吗?此事交于别人朕不放心,不如,就交给皇兄你去调查,一定要将行凶之人捉拿归案,狠狠地处置!”
皇上说的字字铿锵,一点儿都没有心虚之相。洛承君心里的质问被生生憋了回去。
杜妍娥之事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他与皇上打着哑谜,却已然是各自了解心中的意思了。
“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好好调查此事,一定会将行凶者和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皇兄办事,朕便放心了。杜默桓是个老臣了,本犯了一些小事,朕还打算入冬就将他从那边疆调回来,怎料,他命不好,没等到那一日。皇兄替朕好好抚慰王妃,朕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将杜大人的尸身送回洛安,也复原了杜大人的官职,依理按照正一品大员的规格入葬。”
“臣替王妃谢过皇上恩典。”
洛承君从宫中出来,手中拿着昭帝恩典杜默桓一品入葬的圣旨。乔书律不放心洛承君,一直在宫门口等着。瞧见洛承君出来,急急地迎了上去。
“王爷,如何?皇上如何说的?”
洛承君蹙着眉头,沉默不语。这出宫的路上,他一路寻思着方才昭帝的话,琢磨出了意思,可又想不通其他的地方。
“杜默桓……不是皇上派人杀的。”
“不是?那……难道真的是遭了土匪?可要如何不开窍的土匪,才会去劫掠那一毛不拔的边疆之地?皇上说了什么,让王爷如此笃定?”
“皇上,让我亲自去查此次事件。若真是他所为,他断不会让我去碰这件事情。若是我查出蛛丝马迹,不更是攥住了皇上的把柄?而且他如此急切地召我,想必他也怕我误会。皇上还提到秋猎之事,意在点拨我,就算他要杀杜默桓,也绝不会在这个关键点上。”
“也对,秋猎御前守卫都是王爷负责,此时招惹王爷,的确不是明智之举。可除了皇上,谁还有心要取杜默桓的性命呢?”
这就是洛承君想不通的地方,杜默桓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谁会要了他的性命呢?还是,真的是一场意外?
洛承君回到佐政王府,直接去了素香阁。杜默桓之死,无论怎么说,都与他有些关系。让洛承君在亏欠杜妍娥这件事情上,更加沉重了一些。
到了素香阁,杜妍娥在榻上躺着一动不动,面如死灰。还没等洛承君关怀,那蓉兰和碧秋先开口在洛承君面前状告起了付娆安。
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地将付娆安在满月楼明知不语,羞辱杜妍娥的事情说了一个遍。
洛承君沉着脸,不悦地瞪向二人,厉声斥道。
“滚出去。”
蓉兰和碧秋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杜妍娥在榻上凄冷笑了起来,洛承君倚坐在榻沿上,轻声开口。
“杜大人的死,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找到行凶者,送到你面前,任你千刀万剐。”
“王爷能将皇上送到我面前,任由我千刀万剐?从前,王爷可不会说这般荒谬的言语来敷衍我。我爹的事情,王爷是不是从未上过心?不然,我爹应该早就能从那边疆之地回来的,若是回来,他今日也断不能惨死。那信上说,我爹被人用刀抹了脖子,脖颈仅有一层皮肉相连……他生我养我,如今却因我落得如此下场,你叫我如何心安?”
杜妍娥起身怒瞪着洛承君,眼泪殷殷地往下落。洛承君看着,也不知心烦还是心焦,微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当真不是皇上动的手。”
“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我爹死了,杜家彻底完了。”
“你……”
“王爷走吧,以后也不必勉强来这素香阁了。”
杜妍娥冷着脸撇开,洛承君无奈,起身离开了素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