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发生的呢?关于我的?”淳于季汝忍不住问道。淳于季汝肯定,他与自己之间肯定有某些联系,不然,不至于纠缠那么深。所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很重要吗?”顾时谦掩下眼中的思绪,道:“既然已经重新开始,忘了便忘了,随心而行。岂不快活?”
淳于季汝:“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时谦:“很远了,大抵算的上是前世今生。”
淳于季汝:“所以,那时我叫什么?”
顾时谦:“与现在一样。”
所以,淳于季汝还是淳于季汝,只是忘了某些东西。
很快,他们就到了山顶。山顶却没有之前一路走来那般郁郁葱葱,最为明显的就是最中间处有一株光秃秃的树,树干颓废搭在树的两边。毫无生气。
淳于季汝鼻子领命,一下子就闻到了那树下的腥味。是人血的味道。“你便是在这里为我找来凤凰花蕊?”可怜这树已经差不多要枯死了。
顾时谦却并不接话,伸手触摸那枝干,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嘴里道:“这是凤凰树,开着凤凰花,本就是世界上最娇气的树,被利用了那么一次,便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恢复的了吗?”
这情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就是想不起来。突然间胸口就闷了起来,想吐,却又难受的不吐。顾时谦还站在那里,没有过来,仿佛还是在闭目感受到什么。
眼前一片模糊,天晕地旋,终于昏了过去。
“你将这树栽在这里,也不怕以后他活不活的下去??”男人的温润声音引起了淳于季汝的注意,环视周围,还是栖梧山,同样的,栖梧山上的梧桐依旧郁郁葱葱。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之前那个颓废的树的那里,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是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她,忙着将一个树苗栽进那里面一个树坑里。还有一个男子,就抱胸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盯着女子动作,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传了一声简单的白袍,简单利落,头发高高束起,尽管简单,但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出尘的气质让人不可小觑。那人的相貌,淳于季汝很熟悉,正是那个魇灵宫宫主,此时的他还没有那般邪性,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正大光明。
便是顾时谦这般。
两相碰撞,淳于季汝有一种本该如此的错觉。
只是再看那忙着亲手布置的女子,淳于季汝有些不敢去看。像是有心灵感应那般,那红衣女子回头,正好和她视线碰撞,淳于季汝吓得缩手缩脚,只是那女子只回头一瞬便扭头回去了。
淳于季汝的手已经冷汗连连,真的是自己,彼时的自己,眉间活泼,就像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女子,就如她本该如此的样子。自幼被哥哥,兄长疼爱,怎么会长的一副她现在这般,冷若冰霜??
淳于季汝不敢上前,但是他们的交谈声音也时不时传进耳里。
“活不活的下去,就看他的了,草木有灵,这娇气的东西,便更有灵了,怎会不甘的就此颓废?你且看着,它自己就会长起来的。”说完,傲娇的冲那男子扬了扬下巴,逗得那男子哈哈大笑。
那人,一边笑着,一边掏出帕子为他擦干净手里的泥巴。温柔的说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罢,只是这事儿以后就少做了,上次你种下的那东西,不久不知好歹的将你割伤?我可不想看。”
插完手,又弯下腰,为她拍干净裙摆。模样虔诚,对待的仿佛是稀世珍宝。
“嘻嘻,这随意捏个诀便干净了,何必劳烦你来?”少女捂着嘴笑了,便是看不见她的神情,身后的淳于季汝也觉得她此刻定是幸福极了。是她不曾感觉到的幸福。眼角酸酸的,明明是一个温馨的画面,为何她觉得心酸?
“关于你的事,我何时不亲力亲为?”男子反问,抬手点了点淳于季汝的额头,看到淳于季汝眼里的狡黠,眼里也都是幸福,“我愿意极了,好不好?”
“嘿嘿~~”女子只是傻笑,牵着他的衣袖,摇了摇,无声的撒娇,男人很吃她这套,带着她便向淳于季汝这边走来。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女子又对那个还是一株小苗苗的凤凰树说道:这漫山的梧桐树,也合你意,能找到实属不易,至于凤凰,实在没有办法给你弄来,你就这么将就吧。早点长大,化形了,我带你玩儿~~
淳于季汝敏锐的看到那株苗苗动了动。四周无风。
原来还是个贪玩儿的。
之后,他们便离开里,路过淳于季汝,也没有察觉到,双方就这么下山。
周围的景致仿佛都成了摆设。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淳于季汝才收回眼光,向那个女子种的地方走去。
“原来是你的记忆。”淳于季汝幽幽的说道。
万物有灵,这凤凰树得以那个女子也就是不知道哪一时的她的恩惠,也用心记着。她这是不是被自己种下的善果回报?
现在唯有感叹一句:世事弄人啊!!
梦境一散,淳于季汝就见到自己被人扶着坐在梧桐树下,正对着那株已经蔫了的凤凰树。
现在在见到这个树,淳于季汝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醒了?”顾时谦一直守在她身边。
淳于季汝点了点头,扶着树想要站起来,身边的人及时扶了上去。
“多谢。”
“你以前,也曾和我说过多谢,却没有这般疏离。”
耳边幽幽一叹,淳于季汝抓着树干的手紧了紧,指甲便入木三分。抬起脑袋,看着顾时谦的脸道:“你不是他。”
“真聪明。”看着顾时谦脸上的温和一笑,不知为何,淳于季汝想到那个梦境里,那个男人的笑容.......
只见,那人没有推开半分,依然抓着她的手臂,脸上有了变化,正是一副魇灵宫宫主的模样。也是那个梦境中和‘她’相当亲密的那个男人。
此时也一生白衫,不再如之前见面时,那般邪气的样子。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便打破淳于季汝以为他又变了的样子。
“刚刚见到的,可好?”眉眼都是笑,可淳于季汝觉得这笑容很冷淡,没有之前那般温和,柔善。唇角一勾,又是邪魅猖狂的样子。只是淳于季汝明白,他没有对自己不好的意思,只是那笑容里包含的东西,她还不懂。确切的是没有记忆,她不知道。
“很好。”淳于季汝想到那个梦境,想到,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