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季汝听他讲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兴趣的问道:“数十年如一日的过着,你不厌倦抑或不甘吗?”
离人显然没料到有人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再认真的看着她,仿佛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然一个陌生人又怎会问,转念一想道:“小时候厌倦过,期待这朱门外有什么,不过看过后,发现这样的生活是最适合自己的,从始至终的孤独又怎么会厌倦孤独?”
“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寿元有限,此生一过,也就如此了,可那些看不到自己的终点的人,拥有漫长的生命,总会不自觉地追逐那些热闹,哪怕只如昙花一现,也足够他们回味很久,所以你也从来都不曾真的懂得何为孤寂。”淳于季汝依旧平淡的讲述这些。不在乎对面之人如何想法,她明白凡人一世短暂,在感知方面总是比他们有过之而不及,但没有经历的凡人,与他这个失去感知能力的凡人又有何区别?
“那您可经历过?”离人不在意她说的什么,提起兴趣问着她。
“你想知道?”淳于季汝问道。
“是啊,我想知道您活的又有什么不同。”
“那得看你还有没有足以让我讲出的财富。”淳于季汝不客气的拒绝,她又没有必要跟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谈论交易之外的事情,刚刚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我向您将了我自己的事情,礼尚往来,您也该说说,这才是平淡的交易。”离人逻辑没问题。
“那是你需要我帮你解决事情。”淳于季汝一针见血,迅速转移话题道:“既然知道她不再是元儿,你打算怎么办?”
离人泄气般的重新靠在椅背上:“她说她叫天纾,我想与她说,可是她不与我说一句话。”
“你早就知道她不是元儿了吧。”淳于季汝问的自然是在天纾附在这个躯壳中之后,这位少爷便自己有所察觉。
离人嘴角含着一抹苦涩:“是啊。”如此熟悉的人,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就算伪装的再想她也不是她。
“她的来历,你还没有那个能力知道,也不被允许知道,她能告诉你的,便是全部,不过,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曾帮她几次,她愿意来到这儿,守着你,皆是因果。”这就是淳于季汝的仁慈了。
“那你还愿意不将此生的记忆抹去?”淳于季汝又问道。
“她,我知道与元儿不一样,她比她更强大,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困在这里,但我也下意识是不排斥她的,仿佛我们曾经见过,既然来了,就好好活下去,我总归欠她一个情。”风翻开案上书册,卷带着人的哀叹,消失在人世间。
“人情这东西,自古便说不清道不明的,你觉得你欠她,她觉得欠你。你的第一个交易,我们自会负责到底,只是这第二个,你现在还想继续交易吗?”
离人抿唇不语。
淳于季汝见状好心提醒道:“交易之间是分开的,你需要付出等价之物,可是我观你除了那块东西,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们了吧。”
“你待如何?”离人迟疑的看着她。
“不如放弃。”淳于季汝道。